羅狠狠一掌揮掉桌上的煙，熏焦的煙葉被捻成風中的灰粉……

的玩。他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了：“哥我沒那個意思，我沒怪你，我就是心里難受，你不懂……我后悔了，我真他媽后悔啊我！我以前怎么那么混呢，我怎么就沒好好人呢！……”

羅戰知他哥也是有脾氣的。哥兒倆斗個嘴，甚至掐個架，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他哥最終還是會讓他，縱容他。

羅戰知他哥不會真跟他翻臉。羅四十的人，從未成過家，也沒個一男半女，這個從小帶大的活寶弟弟就是生命里最親近的人。

現在后悔了？想洗白了？你真賴不著別人。

羅這些年，歷經數次黑征伐排擠火并，惹到無數仇家，以致被人手腳暗算。面對冤家對的挑釁，羅戰當然定不移地站在他親哥一邊兒，他也恨姓劉的。

羅戰跟他哥面前發了一通，把心里堵的一腔淤火全都來，舒服多了，轉臉兒回去就有些懊悔，自己太蠻了，沒這么對親哥哥的。

那些年享受著富足奢靡的生活，被兄弟們眾星捧月，義氣江湖，風光無限，羅戰心里明白，那生活是他哥哥給予他的，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派所警察瞧這人年紀一大把了，屢遭變故，也可憐，因此沒怎么罰他，說服教育一番，給放了。

羅心里全是這個弟弟。

81、故地重游

譚老以尋釁滋事的由在拘留室里蹲了一晚。

可是羅戰現在心里全都是程宇了。

可是怎么沒還在你姓羅的上，卻報在完全無辜的程宇上呢？怎么掛掉的人就不是你這個罪魁禍首呢？

羅一個人呆坐在探監室里，一動不動，脊背仍然得直直的，坐姿像一尊雕塑，似乎是平生第一次，眶發紅，底霧彌漫……

羅戰又讓人送去一大箱吃的，都是他哥最喜吃的豆腐、鴨脖、川味臘什么的，算是向羅服，陪個不是。他這人反正臉最厚，想通了絕不吝惜再往回找補。

譚五爺的發胡須全都白了，一雙像毫無生氣兒的死魚珠。暮年家業凋零，孽債償盡，白發人送黑發人，世上還有什么比這更凄涼的晚境？

人在江湖飄，善惡終有報，來混，你遲早是要還的！

他就算是大傻也聽得，三兒是替那個警察鳴不平，三兒后悔了，后悔跟著他這個混帳王八哥哥在外胡混，混了仇家，擺不平了，事兒了……

羅這回丟給他一句：“以后甭來這套，老坐牢坐得滋著，不用你罩！”

羅戰找人往清河農場送了一大箱衣服，冬天的、夏天的，還有特舒服的蠶絲被。

羅戰那天吼叫著被倆獄警轟去了，臨走還跟他哥說：“哥我不是怨你！……”

譚老臨走時，與程宇肩而過，目光失神。他用褶皺的角木然盯了程宇一，里念著，姓羅的，我

他只是一萬個心疼程宇。可是轉念又一想，程宇是你羅三兒的人，是你要拼了家命一輩照顧與護的人。你一個爺們兒保護不好自家媳婦，有啥可說的？是你睜睜看著程宇遭受了終生無法彌補的傷害，了事兒埋怨哥哥，有個屁用？是男人的作風嗎！

羅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