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之后心一直糾結的那件事,張藝興在公館遭遇的事,心里雖是萬般惱怒糾結和不甘,仍不忍心去責怪小鳳兒,只因為他是一片忠心,為了搭救自己。
大掌柜的驟然紅了,眥裂的眶中漲涌血紅血紅的兩泡,血緩緩浸染一整張臉,呆呆地看著張藝興,瞳仁里迸的是萬般的震驚和深重的失落,顫栗。
他這時絲毫沒有理會大掌柜的咆哮,反而平靜地說:“亭,拋開你我之事且不談,你一向清風白、慧質靈秀的一個人兒,怎么就受得了這樣魯蠻橫、青紅不分的人?你又不像我這般無路可走,無可去,只能被迫委軍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實在是無法理解,你,你如今為何就這樣輕賤自己......”
張藝興急得想拿塊布堵住師長的嘴巴。
張藝興一把沒抓住人,大掌柜沖向房門,一拳狠狠砸在窗棱之上。
師長的話就是一把錐,而且這一錐去戳得是三個人。
張藝興奔房門,大掌柜的黑已然絕塵而去,人影兒都瞧不清楚,急得連忙跟黑狍和慕紅雪說:“你們快去追他,別讓他事兒!跟他說我一定很快就回去!”
原本以為的“以換命”的癡心深,到來換給自己的是一赤的綠帽!
“你讓我們去追,你自己不追?我們算啥的?你可真是,真是......”慕紅雪沒好氣兒地瞪了張藝興一,翻上。
“咔嚓”一聲,窗棱碎裂,窗紙稀爛,拳破窗而。
張藝興急切地說:“當家的,不是的,你聽我說,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在一起,你放過他行不行?算我求你這一次!”
現如今才明白,什么一片忠心,分明是去會老相好。
張藝興中再一次淌淚,一字一字地說:“那你就是死我。”
大掌柜緩緩扭望向窗外,不再看張藝興一,牙里擠幾行支離破碎的字:“你跟他一起!老只當這輩沒認識你!......俺孫紅雷今天還給你兩條命,還欠一條,輩再還,以后別讓老再看見你們兩個!”
張藝興沒工夫與那二人解釋,回房架起師長:“走,我送你離開這里。”
“殿,你!......”
黑狍捂著冒血的鼻,氣哼哼地嚎叫嘟囔:“俺今兒個就不該門,這都啥事兒啊?!俺說二當家,又不是俺爬墻勾搭,當家的咋不揍你,不揍那狗日的姓的,他打俺啥啊!”
三顆心的絞痛,誰也沒比誰更舒服。
房中突然陷一片壓抑的寂靜。
曾經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小羊羔兒,如今要跟別人同生共死去了。
窗外“嗷”一聲哀嚎,臉孔一直緊貼在窗上猥瑣偷聽的黑狍,狼狽不堪地捂著臉,血從手指中“咕嘟咕嘟”。
本來就活膩歪了,土匪你有種就朝我開槍,本難還怕死么?!
大掌柜怔怔地望著前看似不急不慌、有成竹的師長,又看向張藝興,瞳中閃過一絲旁人無法察覺的痛楚和惶然,聲音逐漸暗淡沙啞:“羊羔兒,你跟老講一句實話,你,你咋想的......你要是當真覺得老虧待你了,這些年待你不好,還是想跟他......”
“老要是不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