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眸里,卻有火。那漾里居然燒著火。
「就是他你記不記那天你在盧湖山莊奏的那一首曲,我一聽,立刻就認那曲來。我是怎樣作夢也想不到我還會有機會聽到這曲。就是那曲。如同夢魘一般,就是這曲的主人、害了我雙親、殺了我弟妹、毀了我的家!
他看見不同于自己的輕松平常,苓蝶漪的神僵異常。
「對!我一直在想,無時無刻不在想,從很久以前就想看看你這副模樣。想看看你這種一掐就碎似的人兒,心碎絕的樣,會是怎樣一幅慘烈的景象呢?兩痛紅裂?病深蝕于面?唇裂血亂發如鬼?
那白衣袖跟隨主人飄過轉角的那刻,一聲「謝謝你」,聲音不大,輕于清煙淡浮云渺如鶯鳴,卻恰恰可以如耳語呢喃般轉他耳朵里。
「原本我是很想再看久一的。不過我怕再這樣去你就真要這么死去了。
「你在說什么?」
哈哈…」
他在猶豫著。
??我送你這首曲,這是你的曲,為你一人而作的呵。
總是給我待到了。現在終于給我見到了。真真是一副很不錯的風景。
人死了那還有什么可以玩的呢?死了就什么都灹恕D鬩惶趺可不是單單你的命那么簡單呵。我還有炗邢房純刪涂茨愕淖齷了。」
他聽見了。
苓蝶漪不急不緩地走到那扇窗前。
苓蝶漪聽了猛地一震,臉上閃過不知是驚喜還是痛心,往窗邊挪了挪近些,嚅般:「御風…」
「什么意思?」
「御風?哈哈…怎么不叫我木啊?我和你以前相知相交的日你都忘了嗎?想不到你嘴臉上冰冷,心里也是這般薄!虧我還一直在想你…」
柰御風撇過,然后再稍稍偏回,斜睨了前人面容憔悴的模樣一。一刻,狂笑聲隔著那一條一條的宏古木枝,直朝苓蝶漪上爆發:「哈哈…噗哈哈哈…嗄…真有趣!看著你這樣真有趣啊。我的蝶漪。你怎么這種表了?心痛了么?」苓蝶漪目然的注視著就這么隔了一扇窗的那個狂笑不已的人,忽然嘴上動了動:「…木……柰御風。」
殊不知,屋里人早就悶慌了,苓蝶漪未步至他就已經留意到來人是誰了。
不清,不明白,不明白,很亂很亂。
那殘人死了。要恨的人都已經不在這世上了。恨,是有。但要向何人恨?仇,要報。但要對何人報?原本想是這一生怕再炗懈我報這仇的機會了。那也罷了。如今這首曲卻竟是在這時候讓我聽到了…這怕是天注定要我非報此仇不可!
「我是騙你的!你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我家的事?你還記不記得我對于那個仇人唯一的記憶,唯一的證據,除了他的面容,只有另一樣。就是他的曲!那是我父親為他而寫的,特地為他而寫的!炗懈外來的賓客聽過,那殘人從來炗諭餿嗣媲白喙那曲!那曲只有我們家的人聽到過,所以跟本也不可能有機會讓外面的人聽到,本就不會有外人知這個曲這個調。」
可是,至少有一樣他是很清楚的。
「這是專屬于苓向榕那殘人的曲,是我那天親聽父親說。」
樹上的影猛地一震,然后風再揚起葉影相交,樹上已炗辛巳擻啊
很輕,卻很清楚。
柰御風隔著宏古木枝的窗,對苓漪蝶牽扯了半邊嘴角,輕:「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