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手臂和小里都殘留鐵砂彈片沒有取,一條右還是有些瘸,而且年紀越大瘸得愈加明顯,讓小鳳兒每每看著揪心。
就算到了七十歲,他仍然是息棧心里的那個大掌柜,大當家,駐守潼關的“飛將軍”,立橫槍,讓倭聞風喪膽。
那一刻,息棧已然魂魄離軀,盡失,漂浮游在半空,一只茫然無助的孤魂鬼。睜睜地看著大掌柜懷中緊抱那一只毫無生氣的綿軀,男人的淚與黃河一齊滔滔不絕地奔涌。
【刪節】
平生第一次看到大掌柜會淚。
息棧用兩只腳丫輕輕地蹭,棉被之詭譎的“沙沙”聲,蹭了半天,才把自己的褪了來,堆到腳邊。
兩人四目對望,輕輕蠕動的嘴唇,暗夜里無聲地傾吐戀與鐘。息棧用手指摸索男人的顱骨,每一條田壟,每一溝壑,透著男人的霸,填著小鳳兒的迷戀。
想給男人凈臉龐上的淚痕,不忍辜負了他。心如刀割,掙扎,搏斗,指尖拼命掙脫束縛,撫摸男人的臉頰。正是因為心中多了那一份牽掛,不愿隨波逐,不愿意離他而去。
第二天大早,黑狍嘟嘟囔囔:“咱這里鬧耗么?還是一只大耗!一宿地在那里唧唧咕咕,固呦固呦,吵得爺爺睡不好覺!”
這么多年過去,男人的顱仍然,肩膀仍然寬厚,膛仍然妥帖溫。
他伸手去夠,卻夠不到。
一條大勾上,纏住男人腰桿,腳弓蜷起,靈活的腳趾勾在男人里摩挲。
息棧皺皺眶:不嘛,我要看著你!
大掌柜齜著牙罵:!小崽活膩歪了,敢動老的屁!看老怎么收拾你!
息棧伸手到腦墻兒邊掏自己的寶貝,摸一塊豬胰,又到搪瓷茶缸中沾了些茶,在男人手心兒里打的泡沫。
小鳳兒甩又一的媚兒:你來啊,你快來收拾我嘛......
直到那時才終于明白,兩個人在一起好好地活著,相依為命,才是自己能夠給予對方的最深沉的。
【刪節】
****
息棧動地凝望男人中略帶意和溺的光彩,湊上去吻了一次又一次。
黃土崗上的墳堆添了一座又一座,墳上的萋萋荒草,綠了又黃,黃了再綠。
偷來的片刻愉,過了今夜,不知曉還有沒有明天。
他一直不敢告訴大掌柜,自己那一天掉落在黃河里,曾經經歷過什么,怕男人受不了,會難受,會心疼。
大掌柜拿手指示意:你轉過去,小屁撅起來!
黑暗中的隱秘,一對老夫夫的偷,一切都已是輕車熟路,手到擒來,不需要講話,只需一個神,一個手勢,就知對方想要什么,知怎樣最能夠取悅對方的。
心的無比滿足,視線糾纏,唇再一次吻在一。
以前一直以為,這男人永遠都不會哭,刀上血,槍吃肉,打仗打得心都是的;即使沒有了他息棧,男人也一樣是野山大掌柜,彪悍鐵血,踏三關。
只因有他的陪伴,每一夜目光癡纏,每一次指尖顫栗,讓息棧不悔沒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