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溜溜被剿了槍的壓寨夫人!”
司令媳婦冷笑一聲,狠狠瞪了大掌柜一,說:“當家的,還有件事兒要告訴你呢!你還記得當年芨芨臺那個掌柜的柴九么?”
一句“先生”又把息棧整了一的雞疙瘩。
豐老四的一撮小胡仍然半長不短地掛在巴上,胡須已經花白,面頰已然顯老態,只是那一雙滴溜亂轉的小睛,盡顯明之。一見到息棧,樂呵呵地握手:“息先生吶,久仰久仰,豐某失敬失敬!”
敦煌縣文化館來了一個團,到蘭州大學和師范大學的隋唐文化研究所行學術交。息老師也去旁聽講座,在敦煌文化館研究員的隊伍里赫然發現了杵著一只拐,跛腳走路,了一副鏡的某書生,咱野山當年的豐總參謀長!
據說勞改農場那鬼地方簡直比關西大漠條件還要糟糕,海幾千米,荒無人煙,沙塵暴每天早中晚報三次,比犯人報得都準時,昏天黑地,飛砂走石,每每讓人覺得就快要將沙漠中這一塊農場綠洲徹底地吞沒。
校門傳達室的老大爺一聲吆喝:“息老師,您的信!”
司令媳婦提起柴九,描繪得活靈活現,說話間的豪之氣,分明還是當年野山上揮舞著紅纓鞭、英姿颯的紅姑。
“記得,那還能忘了!這王八羔跟老關在一間地牢里,就住對門兒呢!”
柳司令接到報告,說抓了個只有一只耳朵,行跡十分可疑的家伙。司令媳婦一聽是“一只耳”,急忙跑去辯人,果然就是咱大掌柜的老熟人。
柴大掌柜隱姓埋名,落于甘肅與蒙交界的沙漠村落,最終是在西北野戰軍大規模掃搜山、剿滅殘余匪寇的行動中,被揪了來。
于是柴大掌柜被就近“發”到了柴達木盆地邊緣的德令哈勞改農場,行勞動改造!
“呵呵,這家伙終于被我們抓住了!”
原來,西北全境解放時,家軍戰敗,丟棄了玉門關老巢。當年大掌柜駐守潼關守了八年,陸大膘壯烈埋骨黃土原,而柴九那個倒霉就在地牢里守了八年,都快長成牢房里的一棵木樁了。這人最后終于趁著家軍棄城敗走之時,與其他牢犯一起越了獄。
剛解放那會,青海就是全國勞改犯的最大聚集地。德令哈農場關押了從全國各地運來的五花八門的政治犯和刑事犯,什么國/民黨軍政特務被俘軍人,地主富農,反/黨反/革命,資產階級右派;刑事犯無非就是小偷,盜,//奸犯,還有就是像柴大掌柜這樣老資格的土匪寇。
又是一個周末,課散學后,息棧匆匆撩課本講義,車棚里取了自行車,飛速奔向學校大門,急著趕回郊區的家,給男人晚飯。
慕紅雪說:“那個農場就只有一條公路通往西寧,咱解放軍把守住了這條公路,犯人怎么跑也跑不來,往沙漠里邊兒跑,不是累死就得渴死餓死!柴大掌柜就慢慢在那里接受社會主義改造吧!”
息棧回到學校不久又碰見另一撥老熟人。
息棧一騙,從自行車上來:“老師傅,哪里來的信?”
“不知呦,看這郵戳蓋了一層又一層的,好像是國外來的信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