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其一生，左近再也沒有回到過武當。

正所謂久病床前無孝，更何況宿未平生的陌生人，纏綿病榻半個月后，店老板原本和氣生財的胖胖的笑臉也變成了僵尸臉，

多虧上的銀兩，使得左近度過了這一關。

從那個夢的夜晚開始，左近每晚都會相同的夢，都會夢到普嵐的死，都會被無邊的血泊驚醒。于是，左近不再睡。白天，夜晚，都在行走；狂風，暴雨，都在行走。惟有這樣，才會在疲累的時候睡，才不會再想起那些殘酷的場面。

“二師兄多保重！”一把抱住左近，徐染只覺睛酸楚不已。昔日親密無間的師兄弟中，有兩人已是天人永隔，即使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徐染已隱隱到，今晚的一別，與左近重見的機會恐怕微乎其微了。

“師父放心，徒兒會照顧自己的。”跪倒在地，左近恭恭敬敬的三叩首。“徒兒不在武當，師父要多保重……”

向來沉穩的徐染真，令左近心里也是悶悶的說不的難過。受著緊緊的擁抱，左近輕輕叮囑，“我走之后，替我孝敬師父，別讓他老人家在難過……”

急奔而來徐染立住行，“我去石牢看二師兄，聽見了師父和二師兄的話，我是來送二師兄的。”

摸摸懷中的布包，左近向著前面的小鎮走去，也走向不可知的未來……

遠遠跑來的人影，竟是徐染。

薄薄的晨霧中，依稀現城鎮的輪廓。

夜中，左近遠去的影如此單薄，卻是義無返顧，漸漸夜，終于消失不見……

“近兒……”上清心底忽的憂郁起來，讓左近離開武當，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嗎？伸的手，停在半空。

離開了武當，站在無邊的曠野中，一種孤寂卻油然而生，茫茫天地，何有我容之？

第五章

默默前行，直到夜幕散去，天微明，天際微白。

“二師兄――”

“師父！”一聲呼喊打斷了上清的思緒。

南天門旁，兩影靜靜眺望……

在清醒的時候，左近邁了客棧，隨即就頹然倒。

然而幾天后，上的傷卻開始化膿，的傷隱隱作痛，加上風寒和失眠，一場大病終于擊倒了左近。

輕輕掙脫，左近最后看了一師父，也不會的走南天門。

徐染從懷中掏一個小布包遞給左近，“二師兄，這里是一銀兩，你山后，都得用錢……”

漫無目的的遠行，只想走得走的越遠越好，有江湖人的地方，總會聽到他們談論著武當的丑聞。是的，是丑聞！同的，震驚的，嘲笑的，幸災樂禍的，無論什么樣的談論，都讓左近無法忍受，每一句聽在耳中，都是狠狠一刀砍在血的傷上。

痛，脊背仍然直，卻掩不住沉沉的蒼涼，師父真的蒼老了許多，再一次在心底低喃著，只覺的很對不起前的老人。勞多年的師父，直到如今，還要承受喪徒之痛，也許因為自己，師父不但無法安享晚年，還要再承擔更多的風雨……或許自己真的不該回到武當……

左近微微一笑，“謝謝！”

“六師弟！”左近驚訝的起，迎向徐染。“你怎么來了？”

“六師弟！”一驀的涌膛，握住布包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從這天起，從離開武當的這天起，左近徹底遠離了所有的親人，師父、師叔、師兄弟，對他而言，從此都只會在夢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