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呲了呲牙,說,whatever。
她沒有反諷的意思,但聽起來顯然不是這樣。圓鼓鼓的嬰兒氣成河豚:“我討厭你!”
陶然背著一書包卡片和紙袋,穿過無人走廊,打開那個傳說中的儲柜。
“……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陶然后來每次說起這件事都忍不住比劃:就是那個,家里養(yǎng)的小動突然去獵了熊,離譜,但因為可所以完全OK。
動Cyan Chung。
“隨便你。”男生臉難看,把信封扔她懷里。
陶然意識盯著自己的,聽見自己說:“也是給Cyan的?放儲柜可以嗎?”
這場不大不小的風(fēng)波,以鐘意被請家長并停學(xué)一周告終。
在那個所有人都忙著圖的周末,陶然躺平在家刷ig,行最低限度的社交媒贊營業(yè)。七年級吉祥無不在,笑得可可,像跟人類合照格外搶鏡的小動。陶然反復(fù)確認自己沒關(guān)注他,心生敬畏:這人社交不用讀條!
連帶著對發(fā)起這場式霸凌(存疑)的人也無話可說。她抬腳就走,被女生攔住,“別人送的零你都吃,憑什么只有――”
……是去年分到同一節(jié)homeroom的男生。
“……啊?”
“你好厲害,”陶然真心實意,“以后遇到不會的選擇題直接猜吧,邊猜邊排除,剩最后一個答案肯定是對的。”
“太甜。”
她回家,先蒙大睡一覺,醒來就吐,吐到再也吐不。病假斷斷續(xù)續(xù),請到semi-formal結(jié)束。
有人站得很近。拍肩沒拍中,他的手仍然伸過來,嘴巴一張一合。
“花生醬巧克力?!”
她推開圈紅紅的女生,在一個拐角順手拎走了好像準備隨時來什么的鐘意。
柜門上果然沒有約會waitlist,只有滿滿的便簽紙,各種各樣的筆跡寫著“生日快樂”。陶然莫名其妙笑了一,放好東西,也翻一張便簽紙來,唰唰寫“生日快”。
來者氣勢洶洶,指控沒沒腦:“你太過分了!”
停學(xué)歸來后增加了新銜的七年級公認吉祥、大家的好朋友、懲惡揚善的拯救者(這里有一個閃光的“New”)目睹此惡霸行徑,竟沒有一天降正義的打算,反而睛亮亮地盯著她。
午餐搭們陸陸續(xù)續(xù)忙完了要緊事,陶然陸陸續(xù)續(xù)把每張臉和儲柜里自動刷新的零對上號。只剩最后幾樣無人認領(lǐng)時,有人趁她落單,堵她一個措手不及。
“還有蝴蝶脆餅?!”
陶然大腦瘋狂旋轉(zhuǎn),總覺得過分的另有其人,比如有的人傷了自尊要靠造謠彌補,有的人被當(dāng)槍使還自詡為沖鋒陷陣。都可憐,又都不可憐,不如后知后覺經(jīng)歷了一場式霸凌(存疑)的自己可憐。
小動本人第一次聽到這個形容,已經(jīng)長得比陶然還半個,痛失“小動”銜以及它前面的定語,為此沮喪很久――這是幾年之后,陶然與鐘意的故事。Heather Tao與Cyan Chung親切握手,交換不在學(xué)校使用的另一個名字,暫且對此一無所知。
“杏仁曲奇你也不吃?!”
她生病以前也不用,現(xiàn)在一個周末過去,跟午餐搭已經(jīng)聊不起來了。
“太。”
陶然好無辜,“我不吃酸粉糖啊。”
午餐搭言辭閃爍,每個都有要緊事。一連幾天,陶然不再問,徑自去育館后面的空地午休。很安靜,很隱蔽,很有秘密基地的覺,直到可可的七年級吉祥闖來,手里拖著一個鼻青臉的人。
好怪。陶然想,這家伙好怪。
來不及寫完,她警覺地轉(zhuǎn)。
陶然。
她隨冊封的partner in crime,他該不會當(dāng)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