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外公那格，蘇星宇也是知的。年紀大的老人，越老越怕別人說他老，總覺得別人說他老了是在嫌他沒用了。雖然外婆沒有這樣，能坦然接受自己變老的事實，但外公在這方面顯得有些接受無能。兩位老人也時常會為這種事拌嘴。

當時會那么沖動地想要足夠獨立就離開，的確是因為仍不能接受他們固執的己見。

結果轉提前一天就跑了，跑的時候還帶上了卷，留陸澤林孤家寡人在家。

在蘇星宇都上了中的時候，他們提起女兒的死，還是帶著對女兒的責怪和不解，還是會提到——我們也是為了她好啊，我們的發難是要害她嗎？怎么她就不懂我們的心？

一天能打幾十個電話問蘇星宇在什么，尤其是蘇星宇剛走的那天，陸澤林的怨念指數跟剛結婚丈夫就遠門的小妻差不多，只是能怨不能言。

大概十小時的車程，蘇星宇不想到的時候太晚，所以上午就發了——天知陸澤林在門送自己的臉有多臭，蘇星宇真得很想把鞋底拍在他臉上。

但他不想讓卷坐什么航空托運，怕意外。再加上卷平日里的東西整起來也實在不少，最后蘇星宇就自己開車回去了。

本來說好過個三天再走的，還說把卷留來的。

蘇星宇快到的時候跟他外婆通過電話，等他到的時候，他外婆已經在門等了。

“也不知是哪里來的老棺材，大晚上老酒喝飽了還騎自行車……你外公去前面小店買包瓜花生而已，拐個彎就被撞了……你外公還很好笑，那人喝醉了酒，撞了一自己也從自行車上掉來，你外公還以為是他把人家騎自行車的撞傷了，真是氣死我了……”

陸澤林自然不會讓他床：“……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一邊掙扎著要床：“你可去死吧你，狗嘴里吐不象牙……”

蘇星宇門又問了外公的況。他外婆埋怨說：“剛開始就以為他是摔一跤扭到了，可我老想，哪有摔一跤就這么嚴重的……后來他才說來，其實摔倒之前被自行車撞了一，他還以為不嚴重就沒說……也不想想自己都是多少歲的老骨了，哪里還禁得起這么一撞的……”

可蘇星宇最近脾氣大得很。

“那現在況怎么樣了？”

這幾年，隨著年紀增長，蘇星宇面對兩個老人的心態已沒有從前那般偏激。

“好好的怎么會被自行車撞？”

本來是蘇星宇想坐飛機回去的，畢竟飛機快。

但現在好很多了。

一就炸。

蘇星宇全當看不見。

“有些傷到骨……真是作孽，這把年紀，都是老骨了，哪里還禁得起這樣折騰。一開始要他住院觀察真是要他死一樣，搞得血壓也跟著上去了，現在好多了，醫生說過兩天就好院了，回家靜養就行了?！?/p>

陸澤林就更煩人了。

也不知是受到了哪兒的開導，后來他們竟也會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雖然仍有一些嘴的覺——我們那個年代的大環境就是這樣，人人差不多也是這樣。哪里想到這會死她呢……現在這樣的事件的多了，才明白過來，其實我們真錯了……唉，就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