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戰逸非無法接受,卻又覺得并非不可理解,“你什么時候走?
無數個念一涌而來,戰逸非想起方馥那個讓人聽不懂的電話,又上想起曾有一晚方馥對他說,你要不要跟我去南非?
這個男人好看一笑,立即換了一種他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像是南非人才聽的土語。
方馥知這小一向喜裝腔,表面上越是平靜,心里一定越不舒坦。他看他這會兒槁木似的一張臉,便伸手臂,把他攬自己懷里。輕抱一,算作安。
戰逸非說,“聽說老宋、周晨他們帶著一批工廠里的人,自己組了個公司,”
方馥搖,一回無可奈何的疲態,“天定,人為,沒辦法。”
當時他著重向他介紹了約堡,一提起那座城市,他的目光就灼灼發亮,帶從沒有過的孩氣的天真。戰逸非當時拒絕了,對方被鋒利紙刃劃破手指的表,也就不再提起。
……
“可是……我覺得這事不對勁……”與對方對視一,只是一,竭力忍著的緒突然就崩了,“馥木之源全線停產、蘇州工廠工人鬧事、看著要成功的代理商會議又被攪黃,你不覺得,這些事串一塊兒發生太蹊蹺了嗎?”
捉不住對方的視線,戰逸非便又試一次,“你看,那對侶是不是在談分手?”
“可是——”戰逸非自己把后話咽去,噎得自己眶血紅。
“我覺得像。”
“你爸已經認了薛彤與戰喆,”方馥告訴他,“這事瞞不住,溫妤早晚也得知。不如趁她還不知的時候,你主動跟她坦白。”
可是總難免不甘心,夢過,拼過,向上過,竭盡全力,然后一事無成。
方馥,然后說,“前面你也聽見了我的電話,可能我得離開一陣。”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態也很平靜,好像去一趟南非是去一次超市。
給老夏放了假,方馥開車載戰逸非回家,兩個人看似漫無目的地閑聊著,都心事重重的模樣。覓雅總裁在想著可能接受警方的傳喚,協助調查滕云侵占公司資產的事,而公關先生似乎本不知所想。
“不是吧。”
“不信命不行,看來覓雅真的是氣數已盡。”事到了這一步倒有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味,戰逸非一張臉平靜得奇,只是說,“你盡力了,我也盡力了,我們都盡力了,只是不到。”
“嗯。”方馥全不驚訝,目視前方,輕了,“好像有這么回事。”
戰逸非朝他走過去,方馥沒注意到人向自己靠近,仍在與人說話。英語與母語也差不多,但對方刻意壓低著聲音,戰逸非只依稀聽見一些零散詞句,似乎與方馥在南非的生意相關。然后方馥回過臉來,也看見了他。
“你有話說?”
一轍,大約樹倒猢猻散,都是這么個令人措手不及的境。
沒多說幾句,就掛了。
到家之后,戰逸非洗澡來,瞧見方馥坐在床上,神態凝重,微微蹙眉。像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戰逸非茫然抬起睛,望穿一片混亂去尋找方馥,他發現他側倚在墻角,在接電話。
“好。”戰逸非答應,卻發現對方微擰的眉依然沒有松開,又問,“你還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