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潯里的光又倏然暗淡去。

“嗯？”路潯看了他一，猶疑地問，“……這……里？”

霧和老原一起帶領了一批深海的人和枯葉蝶的人，加上有白樺和山在，辦理接來的任務應該不成問題。況且自從白深退隱深海之后，這也不是他該參與的事了。

白深也只好不說話，靜默地等待著，就像他曾經對待每一位病人一樣。

第79章79

“沒有生命危險，”白深說，“李恪昨晚和我通了電話，說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

“不要太悲觀，一切都會好的。”白深挨著他坐過去，伸手把他攬在懷里，順手扯過旁邊的被把他包裹住。

“我給你檢查完了再看好不好？”白深接過他脫的衣服，放在了床柜上。

白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還沒有醒。”

在那天他仔細看過肖梟上的傷勢，確定的確傷得很嚴重。再加上當時只有他們兩個人，枯葉蝶的人趕來時，肯定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救援時機。

“你要是難過，可以在我面前

他拼命抑制自己不要接著想去，害怕想不通，更害怕想通了。

“路潯，”白深輕聲喚他，一遍一遍沒完沒了一樣地叫他，像在教小朋友寫作業，“看著我，抬，看著我。”

他說著，雙手發里，接著移捂住了大半張臉。

沒有醒？這都大半個月了，為什么還沒有醒？既然沒有醒過來，為什么不待在重癥監護室，而被轉了普通病房？……

這時候，他們兄弟倆應該笑嘻嘻地互懟兩句，罵得賽斯想見閻王老來疏解他們心里的憤懣，然后相約趕快回去喝酒快活三天三夜。

洗漱完之后，白深和路潯兩個人坐在房間里，無言地相對看著。

良久，路潯才低著，伸手去解衣服的扣，一邊解開一邊沉聲開：“肖梟他……怎么樣了？”

“不是，”白深笑了，“我看看你上的傷。”

“我想看看他。”路潯松了一氣，解完所有紐扣，脫了上衣，接著指了指白深放在枕邊的手機。他上半傷痕累累，血痕和淤青到都是，看得白深一陣揪心。

路潯現在最關心的不是他的健康狀況怎么樣，而是他想知，肖梟還活著，哪怕變成了一個智力只相當于三歲小孩兒的傻，只要還活著，就好。

路潯不聽他的話，搖：“我要看看他，就現在。”

“坐到床上，”白深輕聲說，“把衣服脫了。”

路潯愣了愣，從掌心里抬起望向白深沉靜的眸，臉上有橫七豎八的淚痕。

他們三個人在當地小鎮的一人家歇一晚上，本來留在這里并不是最好的選擇，不過白深不忍心讓路潯繼續奔波去。他現在的狀態，無論是上還是神上，可能都不大好。

“不久是多久？”路潯心灰意冷地低著，明顯緒已經瀕臨崩潰，“有人昏迷三個月，有人三年、二十年，還有人一輩……”

“他現在還在昏迷中，”白深靠他坐近了一些，說，“不久就會醒過來的，很快。”

他非常、非常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聽到的那個答案。

這個問題他憋了很久了，從見到白深的第一開始就想問，他怕自己不知，卻又怕自己知什么。

路潯沒有接著說話，也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