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年輕，恃才傲，自詡清，看不慣世上許多事，心中總有一腔的憤怒。”他，“這些年我閉門自思，說是隱居，其實也未能養得平心靜氣。我仍舊是想不通，這世上何以有三六九等的存在，方圓規矩憑什么要由那些最少數的人來制定。若說人命如草芥，我卻又不甘心草芥。”

第62章

顧桓雖然暫時從權力中心退，但余威猶在，顧桓手有一批的死忠，除了顧桓別的誰都不認，對白宸這種天降是天然地抗拒與厭惡，只是一段時間來，見白宸如此上懂禮數，心中的不滿其實已經先消幾分。再到平日會議，白宸所言有理有據，聽著竟比在場之人更了解當前形勢，甚至與后梁數次交手中，白宸所顯的先見之明，讓眾人嘆服之余，不由得有些懷疑白宸是否有什么能預知的特異之能了。

傅衹的角眉梢有種郁郁的苦悶和憤怒，他一直無法開解自己，既不愿制定規則，壓迫別人的那個，又不能甘心被壓迫的那個。

那陣正是朝廷與兩王打得最厲害的時候，但譙州這邊因為顧桓事，還要緊守防線，本不能調一兵一卒，見得戰報頻頻，損傷時時增長，正是又急又怒，乍然得知是自己營了細作，統統在原地炸成了煙花，恨不得手撕了那人以謝罪。

“算不上想通或者沒想通。”傅衹，“只是有人同我說，若是因為想不通，便坐視不理，放任事變得更糟更壞，本是一種更大的罪過。”

傅衹微微垂，想起那個人找到他時，對他說的：“縱使源起不同，但先生與我皆被心所困，我無從得知先生是如何想，只是我卻不肯認命，錯的我會改，該受的報應我也受，但我決不肯因此縮不前，左右搖擺。人若為思考所困，便一生都不得前行，自然也永遠不能知答案。”

“無論什么結局，總要自己去掙一個來。”

雪花紛落而，壓得單薄的紙傘發不堪重負的聲音。

自白宸數月前抵達譙州，四兩撥千斤地先把給自己威的姜越懟了回去，理說與姜越的梁算是結了，只是卻不見白宸有什么動作，不過是同太姬蘅每日到校場檢閱，理些日常事宜，偶爾去拜訪養傷的顧桓——顧桓雖然僥幸撿回一命，但因傷勢過重，又病反復，竟至月余不能榻，所以不得不從大營挪到城郊一清凈院落養傷。

分明應該是還輕狂得意的年紀，那人渾上，畫里畫外，卻顯了一種格格不的痛徹大悟，以及孤注一擲。

兩月來，白宸在大營中已算是站穩了自己的腳跟，就在眾人已經開始不自覺地信服他的時候，之前顧桓傷重消息走漏的事被來，卻是有人告發巡夜的某將領與遼東王妻族有親，這才在顧桓剛事的時候，將消息悄悄送了去。

他想不通，只好辭官歸隱，躲這個無常又混亂的人世。

事態以極快的速度鬧大了，而沿著千絲萬縷摸索來，竟牽連了連同姜越在的幾大頑固刺兒，還都是所謂顧桓的嫡系。本顧桓統領十萬大軍，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得用的便親近一

白宴眉梢微微地一動，片刻，他微笑一：“世上竟有人能勸動先生。”

白宴轉過臉看他：“那先生現在是想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