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啞然失笑，“……也是，紀仁要是還在，這么幾年，夠他從兩遼打到西京了。”

千真萬確，是邀請。

青州遠離西京，卻幾乎是挨著兩遼，距離重兵駐守的邊境不過幾日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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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王反問他：“有多少區別嗎？”

蕭王搖：“你應該謝我哥哥殺了紀仁，我的駱將軍。紀仁如果沒死，你現在本沒機會活著站在我面前。”

蕭王從椅里站起來，走到窗前，負手看著窗外的風景，“你那個人，來找本王投誠的時候，把你們上上的底都交給本王了。”

顏桐看著他，深深地了氣，“這么說來，所謂通敵，是真的了？”

兩遼將領中，大分都是紀仁留的舊人。

顏桐突然說：“當年將軍故意培植北蠻勢力，是因為一旦邊境平定，將軍手握重兵又遠離西京，一定會被懷疑謀反的吧？”

他不動聲

顏桐問：“我的名聲，還是紀將軍的名聲？”

“駱紅眉，”他一字一字輕聲說：“兵法師從紀仁，最擅長利用地利，多次依仗棋盤山地勢抵擋了青州軍，同時在百姓當中名聲也很好。”

——綜上所述，這是一次，計劃周密的，謀反。

顏桐忽地說：“當初武秉宗謊報軍功，上面一定有人撐著……那個人是你吧，王爺？要是沒有你，武秉宗本不敢這種事。”

顏桐指一：“他殺了紀將軍。”

顏桐指甲陷了掌心里。

而紀仁死后的名聲，卻是蕭王費盡心思維護的。

蕭王踱回竹椅邊，撩起衣袍擺，姿態優雅地坐，“是本王又如何？本王答應了為你平反，自然能到——事成之后，你就是想給他們追封個什么官兒爵兒的，也不是什么難事。”

他說著搖嘆息了一聲，“我那哥哥也是蠢得可以，發現問題之后，就急匆匆把紀仁叫回去了，以為瞞這件事就能一切太平……他也不想想，紀仁哪是能連起的？”

“——這樣的本事，不去造反可惜了。”

蕭王又笑了起來，笑意卻未及底，那雙養尊優的桃花里妖異得深沉，“本王想……借駱將軍的才華和名聲用一。”

他回向著顏桐笑了一笑，逆著天光，語氣隨意地說：

“王爺是有志之人，”他看著蕭王，說：“我是個人，不會說話，王爺見諒——王爺想讓我什么？”

前位權重，死后極盡哀榮，兩注八面玲瓏最后反而功名利祿一樣不缺，這才是真正聰明的人啊，他駱紅眉算個屁。

電光石火間，一連串的思路在顏桐腦海里星火般炸開——蕭王是皇帝御弟，遼黨重臣，卻在邀請他這個山匪去造反。

蕭王一早命人換通緝令的畫像，又扣住金河，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之前又故意提及紀仁和青州民心——紀仁的死，和當今朝政脫不開關系；民心則更不必多說。

蕭王怔了一，才反應過來這個“將軍”指的是紀仁，于是笑了一笑，曼聲：“本王喜和聰明人講話。”

蕭王：“自然是真的。”

——這才是真正聰明人的法，顏桐想。

——青州都算耽擱，那要什么地方才得了這位王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