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株桃花有神識，像三百多年前剛有神識的譚梔一樣，老石將他從泥土里挖來，譚梔亦從千余株桃花中挑這么一株，稀罕得不得了，瞧見它調了花，心尖尖都在疼。

待到至小二們早的木桌上時，六人皆已完，不約而同地瞧向他，眸似有所指般，譚梔自然察覺，卻不愿多言，坐便飲茶吃棗糕，微微皺起眉，小聲地朝福問：“今日的茶怎么這般苦？”

譚梔絮絮叨叨地怨著，徐宴就是不現，直到譚梔氣呼呼將盆植桃花往樹周青石砌磚一放，轉走時，后才響起徐宴笑的溫柔嗓音：“明日我便將它種在院東南角，你莫要氣了。”

福在桌悄悄給他指了指祁殊，小聲應：“祁掌柜喜飲苦茶，你快別說了。”，譚梔聞言抬起來，唇角有幾抹不自在的笑意，清清嗓：“清晨一杯苦茶，既醒神又解了棗糕的甜膩。”

當他瞧見譚梔，接過譚梔旁家仆遞來的衣衫時，才明白昨日小二們的低笑聲是為何而來。

昨日，桂花酒樓二樓那株盆植桃花調了花，譚梔巴巴地瞧見，夜忍不住回了趟酒樓，抱著盆植桃花，至后院埋怨老石徐宴。

此地七八月多雨，八珍鴨菜中的蝦粒，祁殊會在桃花開的三月，置齊一年所需，那是臨河臨湖的一座小城，酒樓剛開的一年，他與小二同去，賣蝦人笑問他可曾娶妻，他未曾娶妻，便據實回答，那一年，便被賣蝦人擺了一回，原是那地的風俗，娶妻之人養妻養，他們原價賣，孑然一便收雙倍銀錢，是那地不成文的規矩。

后來每回祁殊前去，小二們便扮作他的妻，心中都是不愿的，今年多了位譚梔，自然都推拒至他。

譚梔一走，小二們又開始鬧起來，其中一名當日制住他的小二喚桂，湊近譚梔跟前同他說話：“明日你可要同掌柜的城去了！”，面上帶著些狡黠，一雙眸對著譚梔眨眨。

因昨夜一，第二日福一早來喚他時，譚梔十分困倦，不不愿從被中鉆，慢騰騰地洗漱，至酒樓膳房時，小二們皆已忙活完，見膳房只有他一人，自然訣躲懶，使著廚刀不知疲倦地切菜，中不住地打哈欠。

第二日因與祁殊外，譚梔不用同往日那般起早，叫醒他的仍是福，掌柜的已在樓外候著他，讓他快去。

譚梔還拗著氣沒回，唇角卻忍不住勾起，形消散在月中。

碎活計便悉數落在他上，但就這般，他亦的十分好，不過幾日，便與小二們混熟，圍坐一桌飲茶時，能與之絡話。

祁殊全然不像譚梔初次瞧見他的那副模樣，在酒樓時面多半斂著，如今聽了譚梔一番話亦沒什么變化，恰逢廚樓，便同廚一同了膳房。

譚梔對這兩名制住他的小二都沒什么好面，又飲一苦茶，眉皺得更深，輕聲淡淡：“那又如何？我既來膳房幫襯抵債，自然一切都要聽掌柜的吩咐，掌柜喚我與他同去，我又不能推拒。”

話音剛落，便引來小二們的低笑聲，連福亦免不得，戳了戳他的鬢角，笑著：“明日你便知曉了。”

第8

譚梔有些疑惑，卻也不開深問，著塊棗糕上二樓去，心：“難祁殊這人還能難為自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