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屋外的腳步聲漸遠,屋中塌上的紅紙封桂花釀,亦隨之消失。
別人不知譚梔,順如何能不知?除卻吃與玩樂,譚梔寶貝銀得很,怎會好端端因累乏便不愿開張生意,瞧見他
如今一邊飲著茶,一邊瞧著對街桂花酒樓二樓放的竹簾,便知曉譚梔與他發惱,多半需得幾日才消,竟是連生意亦不愿了,耳邊伴著樓不時傳來的人聲,祁殊瞧著桂花酒樓側欄邊,忽然皺起眉,他原記得那本有一株盆植桃花。
第二日,對街的桂花酒樓難得的未開張,封門的木板,從清晨日在遙遙東方升起,直至天際中央,亦沒有打開,午時過后,蜂擁的客漸漸散去,祁殊泡了壺普洱,尋了臨街的位坐,掀起簾瞧對街桂花酒樓。
忍不住勾起笑意,知曉譚梔定會同他生起氣,細細瞧了好一會兒,將茶碗刻的印撫平,才輕手輕腳地屋去。
第22章蘇州地兒,花酒樓
昨日祁殊一走,他便逃也似的回了桂花酒樓,為何說是逃也似的,他一后院便迎撞上順,還未待順問他去了哪兒,便急急吩咐:“順,明日酒樓毋開張。”,他亦顧不得順是否還在生氣,滿腦皆是祁殊這人笑時彎起的尾。
腦中一閃而過桃花緋紅的顏,譚梔的模樣便倏地在腦中映,那日竟是他?大抵是河海清宴方開張時,他東家宴請城中友人來此小酌,友人相聚,祁殊自然全程敬酒,一番敬酒后,察覺一似有若無目光便轉去尋,卻只瞧得那人一閃而過的眉梢及竹簾中的幾縷烏發,別的便再也瞧不著了,當日他記得那人因躲得急忙,似被桃花枝梢所劃,原來竟是譚梔,不過依著這人莽撞的,亦在理之中,現倒是那株盆植桃花消失不見,想來是移去別了。
譚梔如何理得清這似委屈又藏惱的心緒,淚懸在尾,只覺得話都到了嗓,立即就能說來,卻又怕順恥笑,笑他一個妖還對付不了一酒樓掌柜,生生咽回肚中,巴巴般:“無事,只是覺得累乏,明日不愿開張生意罷了。”
祁殊腦中想著譚梔那日在竹簾后的―藏著打量的眸,光是想想,便能想到他被枝梢劃傷后的置氣模樣,面上不免勾起笑意,一手執著茶碗飲茶,一手落于腰間雕竹骨扇,將碗中茶一飲而盡,想來不日,這人便會氣勢洶洶的上門尋扇。
倒是他一副急匆匆的模樣將順嚇壞,忙拉住他衣袖,問:“掌柜的,可是了急事兒?”
昨日他與午睡醒來的年邁母親完話后,便懷著一腔莫名喜回東廂房,結果塌上除卻被,已無他,他心了然譚梔定是逃了,只能坐于塌上,心中不免有些難過,但坐后便及腰間所系雕竹骨扇,頓時便釋然許多,此譚梔從前在河海清宴時,便時時刻刻掛于腰間,此落于他,日后想起自然回取。
這一日的客同從前一般,亦是來來往往,熙熙攘攘,午時一過,八珍鴨的牌便被撤,祁殊便也得閑,得捧一壺普洱,施施然上樓去,對街飲茶。清晨來時他便留意桂花酒樓緊閉的樓門,往時即便是未有客,它亦是早早開張,今日卻一反常態,樓門緊閉。
另一面,桂花酒樓后院小廂房,譚梔的氣還未消,卻又是迷迷糊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