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父母欣喜滿足地看著自己的孩一寸一寸長,長壯,每一步一個腳印的成長軌跡一滴不漏,盡在掌握;展媽媽這時才赫然醒悟,陪伴她家寶貝兒走過最寶貴的成長路途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
有些事過了那村就沒那個店。
“小翔你看你,你看你把媽媽氣得,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你到底怎么了啊?”
展翔倔地扭過臉去,望著窗外黎明時分從地平線緩緩綻開的刺光暈,說:“這種事又不是小羽的錯,如果有錯也是爸爸犯的錯!我沒想到爸爸會這種事,我跟小羽已經好這么多年了,他有事瞞著我們倆,他這樣太傷害我和小羽了……”
“小翔?!”展媽和展云一起望著人。
“這已經不是錯不錯的問題了你明白嗎?即使那個叫蕭羽的小孩不是爸爸的……你還打算繼續跟那個小孩一起打球?你以后還要跟他見面、說話、把人帶回家來,讓咱們全家人難堪么!”展云覺得她弟弟一定是打球打傻了,腦袋瓜不通人世故。
展翔簡直想罵人,又想自己,又撮火又難受,拳攥得緊緊的。若不是老爸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他當真生某種私家后院遭人冒犯侵略之后想要仗掐架的念,即使那個侵犯小羽歸屬權的人是他爸爸!
父母兵荒亂四亂竄幫孩填報中考志愿表的時候,她兒直接替家長省掉了傷腦筋的麻煩事,跑到八一工大隊,把自己遂自薦了球隊。
她們看到展翔咬住嘴唇,痛苦悄然化作憤慨,憤慨再悄悄化作無所畏懼的固執。展翔抹掉臉頰上的淚,像是終于發狠一項十分重大的決定,說:“媽,以后別再我結婚了。我和小羽不會分開的,我要結婚也是跟他結!”
“媽,,我和小羽都已經談好久了,我們倆在一起很好的,我爸憑什么一腳跟我搶人?小羽是我的人!我喜小羽我離不開他,被雷劈我也認了!…
別家的父母每天早上目送孩離家上學上班,每晚迎著孩歸家;她的兒若是趕上集訓或是比賽任務繁忙,好幾個月不著家,見不到面。
展翔緩緩坐到床沿上,臉孔深深埋掌心。不知真相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爸爸和小羽兩人在里邊談些什么,他低聲反復自言自語:“一定是爸爸錯了,不會是那樣的。”
他撅著嘴了鼻,突然站起,像是從滿亂麻中撥開迷霧恍惚尋覓到人生的真理,又或者脆來個破罐破摔,把那塊遮羞布徹底掀一個底兒掉。
小翔邊最親近的人永遠都不可能是父母,而是球隊、教練、隊友,是那個與他同吃同住同場并肩作戰的搭檔蕭羽。
在外邊兒胡搞誰不會啊?至少我們倆原本就相得光明正大,為什么要遮遮掩掩,為什么不能見光?
展媽媽和展云的神一瞬間凝固石化,然后破碎,緒隨即在瞳仁深崩裂成漫天紛飛呼號的雪片。
“以后別再跟那個人來往了,就當作不認識,算了。”展云低聲勸。
“如果今天這事兒是真的,如果他真是我的親弟弟,我爸就這么把我給坑了!沒他這么胡搞的,這算什么玩意兒啊!”
展媽媽垂了兩條驕傲的肩膀,為某些橫亙心底無法挽回的失落與遺憾,伏在她女兒懷里委屈地哭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