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救我回來,不如脆在魂魄死于龍涎,而小黑也可以得到我的了,豈不兩全其痛快淋漓?
我一個人躺在客房冰冷的床上,想著小黑,想著我自己。
收了云簪云釵的異火鳳,突變為少年,他手挽長弓,把就要飛升的我生生來。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可是就那么悶,真是很想一手探去,看看什么東西作怪。
想到小黑確實不止一次對我說過,有他在,沒人能傷到我的。
原來如此。
不是上我…
他站起來,指指對面的客房,“既然你不想回去睡,今天就在這里湊合吧。李梳,你不是笨,只是懶,既然你午夜都起來了,不如脆好好想想吧。”
歷歷在目。
他一路的呵護溫柔和百般討好,這時候突然變成了讓我無比難過的記憶。
而我也是可以失眠的。
我被自己的笑哽住,猛烈咳嗽起來,于鏡輕輕拍拍我的背,幫我理順氣。
我說嘛,他那樣的人,怎么會就喜上我了。
當時我為他的護而動,如今才明白他是話中有話。
于鏡聽到聲音,推開門。有力的雙手把我的從床上拉起來,“你要憋死自己么?”
他只是需要這副,需要我活著上他。
我笑得不過起來,淚合著息落來,我抓住于鏡的肩膀,“你說,他為什么要來救我,不如脆讓我死在龍涎,我那失去魂魄的不是正合他用么?你說,他是不是很蠢?”
不是上我,只是為了這個。
于鏡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說,“如果你恨他,
“你說什么?”
失眠的時候,就是過去像走燈一樣在腦里反復現。我突然心酸地發現,在小黑拜我門之前,我的人生居然沒有任何可以回憶的事件。我所能回憶的場景,竟然全跟他有關。
苦笑一,我原以為我一輩都不會看到初升的太陽呢。
不是上我,而是有求于我。
于鏡沉默了一,“你不需要問我吧?”
心里不好受,我撕扯著平日奉為圣的床單,一絲一縷,每一個線,我挑來,扯斷,再挑,再扯。
……
快半年的相,小黑的呵護和陪伴,只是從到尾一個騙局。
稍微緩過一氣,我繼續說,“當時他不是打算上我么,什么放棄了?!這樣不是一了百了!”
最后,他倒在凝結的龍涎之中,肢不全。
“你魂魄回到的時候不覺得有異么?那時已經晚了一,若不是他的第二羽支持你的魂魄,你已經魂飛魄散了。換句話說,你現在的法力已經比這世間任何人都要了。我,他,所有人都不是你的對手。”
過了很久,我看向于鏡,“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這副嗎?”
世事原來無常。
然后吞掉面人的妖力,蛻變為貌青年的小黑,陪伴我離開十多年不曾離開一步的平心崖,前往閉峰門。
我突然把埋已經被我扯得不成樣的床單,歇斯底里地笑起來。
“你輕一。”于鏡掰開我抓住他的手掌,“你現在已經得到兩羽的力量,注意一你的力度。”
世界隨著于鏡的話而顛倒破敗,最后我已經不知什么是可以相信,什么是謊言。
初見他的時候,還是幼兒模樣,矮墩墩黑乎乎的。
睛直直地看著東邊的天空發白,朝霞和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