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有烈的藥香,在鼻前飄散不去。
曲練頗意外一個姑娘家說話如此直接,「是沒錯,可是曲爺一清醒,我們一伙人只能手忙腳亂壓制他,阻止他想沖上程府找玉主,每每等曲爺又昏睡過去,我們也只能累在床邊氣,還怎么讓曲爺辦事?」
曲無漪的手腳被綢扎成的布繩纏縛在床,曲練說,是因為他一醒來就想拖著這病軀到程府見他……
「金主,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家主狂暴起來的樣,之前你弟弟跑去梅莊窩藏七天那回,你還和銀主嚇得抱在一塊痛哭,你忘了嗎?我們大家也是很怕咱家主的,尤其他神智不清,手里拿著鞭胡亂揮,打到誰就算誰倒楣……」曲練飄遠著目光,隱住哀哀怨怨的悲男兒淚。
「那么這是將他妻送房的大好時機,不是嗎?」
曲練還沒指曲無漪的廂房是哪一間,程玉已自行往正確方向走,數十間房里還挑了對的那間,曲練眉一挑,像是吃驚又像察覺。
「你的意思是――十天過去了,你們還沒辦法讓曲無……曲爺與那女人交,那不也代表解他上毒的藥引還沒著落?!」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都只醒來一而已。」
程咬金不會有這樣的神,因為這種神只會現在人對待人間的眷戀,曲練猜測,「她」是程玉吧。
程玉頷首致意,輕巧打開曲無漪的房,跨過門檻,再將門掩上。
程玉撥開床帷,看見躺在榻上的曲無漪,淺淺吐納、平穩的膛起伏,至少這一刻,曲無漪還活著。
「笨,不要讓我這么擔心……」程玉好想罵他,蠢什么呀?!自己的死活才是最要緊的吧,只剩半條命在拖的人,可不是他程玉呀,如此想見他什么?他又無法解他上的毒――
「笨,要乖乖聽曲練的話,他是真的想救你……」還是好想罵他,呆什么呀?!有溫香玉送上床來救命,就像那夜吃掉他一樣吃掉她呀!這一的毒還能勉控制到何時,誰也不敢保證,再拖延
「可以,曲爺睡著了,應該不會有醒來的危險。」而且昨天才把曲無漪的手腳都綁在床上,可能、也許、大概不會事。
「銖兒,你在外等我。曲總,煩請你照顧一我家銖兒。」要單獨去見曲無漪的意思就對了。
他在床邊坐,曲無漪原本來似熟睡的墨黑長睫動了動,仿佛隨時隨地會張開,但始終沒有,程玉探探他的額溫,好,這種溫度不礙事嗎?
醒來了,就是要找他?
「好,我帶程銖姑娘到曲府去逛逛,你……你慢慢探病。」
「是這樣打算沒錯,可找是找著了,曲爺那邊搞不定呀!」曲練搔搔有四鞭痕的右臉頰,發現程玉盯著瞧,他笑,「這個呀……記錄著曲爺這十天里醒過來的次數。」因為每醒過來一次,就執鞭賞他一記火辣辣的鞭刑。
他每次都是首當其沖,吃第一鞭,嗚。
「他有醒來過?」
「這很糟糕……」程玉本以為今天踏曲府,能聽到稍稍令他心安的消息,他不著痕跡地咬咬唇,「曲總,我能去看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