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舟一看之,又驚又喜,站了起來,說:“原來是你!”卻聽那人微笑:“沈公,好久不見。我還以為你見了我的信就不會來了。”
曲天虹說:“沈公,我此次來,只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沈靜舟說:“請說。”曲天虹說:“其實在那雪衣中……”一語未畢,沈靜舟將轉了過去,說:“請恕我無禮,這三個字,我此生再也不愿意聽見。請你不要說這么令人不快之事。”曲天虹怔了一怔,說:“好。我不說便是。”沈靜舟這才轉回了,曲天虹一看見他中淚盈眶,蒼白的臉上忽然涌上一片紅。沈靜舟悄悄的了一睛,也沒看見曲天虹臉變化。
曲天虹待沈靜舟平靜來,對他說:“我知你不會武功,可是江湖人心險惡,你又全無防人之心,我特地來送一樣東西給你。”說完拿一個小小木盒,說:“你打開看看。”沈靜舟伸手接過,打開一看,只見里面滿滿一盒淡黃粉末,香氣清淡。便合上盒,有些不明所以。
忽見簾一動,一個形頎長的人走了來。那人穿淡紫衣服,微笑時神光離合,雙目有如古潭靜,瑩澄澈,正笑的看著沈靜舟。此人正是沈靜舟在后園遇見的那年輕公。模樣一沒有變,只是穿華服,光彩照人,卻比他素衣之時更加令人不敢直視。
那云燕湖和沈園相距不遠,走路不多久就到了。沈靜舟立在湖畔,只見四無人,他也不知那曲天虹是誰,便立在岸邊等候。聽見隔江笛之聲,心中不由得微有凄涼之,抬看時,只見遠遠的一只畫舫向自己游了過來。這湖中畫舫甚多,沈靜舟開始也沒有留意,這時見到這只最雅致的游了過來,船掛著兩盞淡綠紗燈,心里想:“這人倒也有意思。”
曲天虹請他坐了,親手給他沏茶,說:“這是上好的碧螺,用的是千年石乳,沈公家中碧螺易得,這卻是頗為難求。”沈靜舟見他如此周到,想起他以前清冷的模樣,覺得簡直是判若兩人。
曲天虹說:“這種粉末是種奇香,你將它帶在上,碰到什么危急之事,將它放在掌心,雙手慢慢搓動,這香氣能飄得極遠,自會有人來救你。
武功不說,經過了上次之事,他也算知自己家中武師在真正的江湖手面前,形同虛設,若是真有禍事,躲在家中只怕反而要連累家人,主意已定,折好這封信,叫了一個仆從過來,告訴他自己想一個人去走走,立時便回。又吩咐不必告知老爺夫人。
沈靜舟微微一怔,說:“那怎么會,接到你的信,已是意外之喜。我平常深居簡,朋友并不多。”見那人望著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紅,說:“一直不知你的名字,今天總算知了。”那人微笑:“是啊,我早就知你的名字,你卻不知我姓甚名誰,實在是不公平。”沈靜舟說:“你從前總是來去匆匆,今天怎么有興致來游玩?”曲天虹笑:“再怎么行匆匆,來看看朋友還是可以的。”沈靜舟聽他言之意,是說自己是他朋友,心里更是興。
那畫舫靠在岸邊,一個小童走了來;將他牽了上去。隨即退了去。沈靜舟四一看,只見桌上茶細,樣樣致,卻是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