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梧館中早已安排妥當。鳳篁一門,便樂起筵開。當中一張足可圍坐十五六人的大圓桌邊,青辰和四公為他留了主位,仍只松松散散地
青辰一見這六匹玉,就想起自己從皇里送給鳳篁的那一對,略懂了些,側詢問似地看向鳳篁。鳳篁回給他一個溫的神,想了想,撫著自己手里的那一匹開:“也沒什么意思,只是我想東西給大家,就算是這一輩的信了。咱們都是男人,也不適合民間小兒女那些雙雙對對的東西,我就請了江南六位有名的玉雕圣手,為我琢了這群……”他說著,臉紅了,中的光卻越來越動人:“六人同心其利斷金――大漠上的只要成了群,就天不怕地不怕。我們六人既然在一起,就不能辜負上天注定的緣分。”
鳳篁這些話,私底人人都明白,但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說來,卻讓每人的臉上都浮一抹羞赧的紅。青辰抓起鳳篁的手,雙瞇得像兩彎藍的月牙,說:“既有了信,照大漠的風俗,就要擊掌為誓,讓天地諸神都知。現在既然在中原,我們也不妨變一,六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就取古詩中:‘執之手,與攜老’的意思罷。”
鳳篁見每個人都拿了,便笑:“好了,大家都打開看看,看自己拿到的是什么。”說著率先開了自己那只匣,從里面取一匹雪白晶瑩的玉來。
鳳篁睛往擷月手里那張薄紙上一掃,臉就紅了,忙把那張貼搶過成一團,只嘟噥:“這些才,竟連這事都辦不好,怎么就讓它落到你們手里!”正埋怨著,早有兩個侍抬了一藤箱放在榻上。他無奈,只得示意那兩名侍打開箱,親自把里面東西一件件掏來,不好意思地笑:“本來打算晚上才分給大家的,想不到這么快就漏了餡。”
窗外紅梅怒放,開了一樹又一樹,卻是風雪愈寒花愈艷。
鬧了,你瞧瞧這個。”
無痕神閃了閃,心里也明白了一些,忍著笑取了離自己最近的那個木匣。緋憐見無痕拿了,也隨手挑了一只,觀雪和擷月各自拿了自己那份,青辰看看鳳篁,偏伸手取了他面前那只匣,而把自己面前那只推給他。
“好。”無痕率先,伸自己的手:“此生此世,不離不棄。”
觀雪見鳳篁從箱里取一模一樣的六只木匣,心里已約略猜到是什么東西,卻笑不言。果然,鳳篁將六只匣整整齊齊放在一起,對眾人說:“這六個盒里東西都一樣,但又有不同。連我也不知哪個盒里放的是哪件――看天意罷!大家隨手拿,拿到哪件就是哪件。”
六只木匣中,各有一匹雕琢的玉,姿態卻各不相同。鳳篁的那只揚蹄疾奔,青辰的那只回首凝望,無痕的那只優雅步,緋憐的那只桀驁飛踢,觀雪的那只佇足警醒,還有擷月的那只抬足長嘶。
六只手,很快握在一起;六張臉上,笑容明朗快,毫無隔閡。
黃昏時,冬陽的殘光將人影打拉得長長的,仿佛可以一直拉到地平線另一端。司禮的侍拖著嗓喊一聲:“吉時到――”十來掛鞭炮立即“劈劈啪啪”地響起來。鳳篁站在安放于中庭的供桌前拈香向長安方向遙遙一拜,祭過鳳氏祖先,焚了紙香供,就算辭了舊歲,可以歌舞迎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