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事都要王爺吩咐了才，別說為王爺分憂解勞，不給王爺惹禍就不錯了。”說著又給鳳篁碗中挾了些菜，柔聲：“雖說是守歲，也并沒有要守到天亮的規矩。等過了時，放了煙花爆竹，王爺可以睡會兒。明天大初一，事更多，非養足神不可。”

吃了晚飯，鳳篁懶洋洋地膩在青辰懷里，忽然想起一事，笑向緋憐：“來來來，咱們這兒最后一個拿壓歲錢的，你現在終于也十八了――從今天起，可就算大人了啊。”

無痕笑而不言。皇家風俗與民間大不相同。民間給壓歲錢，通常是除夕之夜，在小兒枕壓幾枚新制錢，待小兒新年起床，取了買糖果花炮使用，謂之“壓歲”。講究一的，則將新錢用紅繩穿成如意、元寶等花樣，放在枕邊或床，圖個吉利。至于官宦富裕人家，大多用金銀溶成重一二錢一只的小錠，上面鏨了筆錠如意，富貴長等吉祥圖案，在辭歲時由長輩賞給晚輩。

觀雪見無痕不答，便悠哉悠哉地開：“緋憐哪里知王爺的心思――他才不是心疼那些小玩藝，不信你算算，這些年他從里得的東西，不都填送了我們幾個？他盼你成年，不過是為了……”他忽然瞇起睛一笑，瞟鳳篁一，才接著說：“不過是為了能早給大哥添個幫手罷了。王爺，我說得可對？”

到正月初一，鳳篁無痕和青辰果然比平日更忙――上午要接受封地各官員的朝賀，中午賜宴，到午，那些得了賞字的官員還要一個個謝恩回話――鳳篁不免又要順便過問政務民，直忙到酉盡戌初，才筋疲力盡地回來。

時鐘聲一盡，外面的爆竹就此起彼伏地響起來，煙花也將窗紙映得透亮。緋憐最鬧，急忙拉了鳳篁去放煙火、放爆竹。直鬧到近丑時，六人才一路嬉笑打鬧著回千梅館，也不去自己房間休息，就在廳的榻上，擠著睡到天亮。

緋憐正給無痕肩膀，聽了鳳篁的話，只橫他一：“聽王爺說的，不過是個玩藝兒，意思意思罷了，偏又當個正經事，年年都要說一回。”又搖無痕：“大哥你看，王爺這樣小氣也忒不像樣了！”

鳳篁“嗯”了一聲，說：“我的確有這個意思。自從到了信國，我就覺得事多得永遠不完似的。緋憐若能幫著，無痕肩上的擔就會輕得多。另外，

鳳篁答應了，繼續和眾人吃喝看戲劃拳說笑。待時一到，司漏的侍便擊響金鐘，整個落梧館的仆從侍女，連那些正在表演的歌伎舞者在，全向鳳篁跪辭歲，中齊聲：“婢祝王爺新年新禧，福壽綿長。”

而在中，則是于除夕夜間分賜荷包。荷包中除一枚用以壓歲的銅錢外，還要放一件小巧稀奇的玩，以示恩。所以皇皇女受不受，只要看一荷包中的件就知了。

鳳篁卻另僻蹊徑，把這風俗移到王府中――他從中拿了壓歲錢回來，還要再跟無痕他們另要。偏緋憐年紀比他還小，等他成年再也詐不了別人的東西時，自己還要給緋憐詐兩年。

這是皇家上百年的規矩，鳳篁只無所謂地笑一笑，照例說句：“賞！”便有幾個年長的侍抬一蘿蘿事先備好的新制錢，向外堂跪得黑壓壓的人群灑去，霎時一陣錢響，遍地金光，幾個歌舞坊的小孩滿地爬著撿錢，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