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你真是一dian也不像朕……”
“連個男人都搞不定……真是失敗……”
皇帝又一次從睡夢中驚醒。
先帝成了她的夢魘,反復在夢里sao擾她,不guan她宿在御書房還是鳳憩gong都不得安寧。
其實那不是先帝,而是皇帝自己的潛意識作祟,她對母皇的嫉妒,因為她突然的去世反而愈演愈烈了。
皇帝還是不甘心的,她從小看著師殷無怨無悔地ai著花心薄qing的先帝,面對她卻不肯稍稍說兩句好話服個ruan。
她最為惱怒的時候也想過一了百了,直接讓師殷到地xia陪她母皇去,不過終究還是舍不得。
今日沒有早朝,她卻睡不著了,她讓人伺候著起shenchu1理政務,直到天光大亮,有人來向她報喜。
“陛xia,鳳君有喜了。”
皇帝神se恍惚地rou了rou額tou,發現自己不如想象中的狂喜:“朕這就去鳳憩gong。”
她一踏jin鳳憩gong就遇上了前來迎接她的師殷,如今在她面前師殷除了不愿與她閑聊,其他都表現得像尋常gong妃一樣百依百順。其實師殷在其他人前還算正常,只是沒人敢告訴皇帝。
皇帝只覺得師殷這樣陌生得很,他們除了上床以外無事可zuo。她一如既往地沒讓師殷行禮:“……鳳君不必多禮。”
gong人像往常那樣退了xia去,房間里只剩xia他們兩人。
師殷看她的yan神很平靜,他在看他的君主、他的妻zi,唯獨不是他關心疼ai的小弟zi。
皇帝突然覺得yan眶有些發酸。
她忍著yan淚,上前一步抱住了師殷的腰,小聲說:“師父,對不起。”
師殷沉默片刻,才推開她的手,語氣疏離:“陛xia何必如此?”
皇帝收回手,chu乎師殷意料的沒發脾氣,她似乎從突如其來的qing緒中恢復過來,又成了那個喜怒不形于se的帝王。
“朕所有的承諾都作數,儲君會是鳳君的孩zi,朕也不會再納妃。”她說,“……朕還有事,鳳君安心養胎……給朕生個女兒吧。”
侍從都在外面候著,她的背影竟有些孤獨。
師殷又想起那個沒了父君、早早懂事、在一群從小有父君chongai的孩zi中格格不ru的年幼皇女了。
他甚至有了叫住她的沖動。
她是說一不二的君王,不再是需要人照顧保護的小女孩,也不需要他這個師父了。
師殷苦笑了一xia。
他現在唯一能zuo的,也只有給她當個賢惠的鳳君,替她生女育兒了。
八
她還在zuo夢,但夢的nei容變了。
這次她看到的是……一動不動躺在雪地里的師殷。
她發瘋似的跑過去抱住他,懷里的shenti卻冰涼僵ying,怎么也捂不re。她低tou一看,蜿蜒的血跡滲jin了雪地,rong化的雪shui和血混在一起,浸透了凰袍的xia擺。
皇帝從棲梧gong驚醒。
自從師殷這次懷上孩zi,她就沒讓他侍寢過了。
他們的關系再也回不去從前了,皇帝每每想到師殷看她疏離抗拒的yan神,就心生怯意。這些日zi,賞賜源源不斷地送jin鳳憩gong,她卻鮮少去探望師殷。
她坐起shen,盯著微微晃動的床簾。
她的貼shen女官聽到動靜,躡手躡腳地走上前來。
“gunchu去。”皇帝冷冷地說。
侍從聽話地往后退去,沒有發chu一dian動靜。
“等等。”皇帝又說,“昨日刑bu有些折zi,給朕拿來。”
她沒讓人服侍,自己披衣起shen,女官捧著一疊折zi小心地放在桌上,退后兩步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刑bu涉及gao官的案zi,查案和結案都需要皇帝親自過目。皇帝看慣了這些,批閱折zi的速度很快,大bu分時候她都只批一句同意刑bu的chu1理結果,直到看到yan熟的人名。她轉向一旁的女官:“這個尚書左丞,前些日zi給鳳君送過禮?”
“陛xia,正是此人。”
皇帝冷笑了一聲,朱筆一抬,給他加了個行賄、教唆后gonggan1政圖謀不軌的罪名,批注應當斬首。女官低著tou,記得他的罪名是鋪張浪費。皇帝把折zi一推,吩咐dao:“以后別讓人拿這種事去煩鳳君。”
她和師殷的分歧,始于他為人求qing。
盡guan師殷只是為了皇帝的名聲盡忠君之事,有暴君之稱的皇帝依然毫不留qing地遷怒所有給師殷送禮的人。
“……鳳君的預產期,就在最近吧。”
“大約是xia月上旬。”皇帝對師殷很關心,女官也因此熟悉鳳憩gong的事務,她看了看皇帝的神se,試探dao,“陛xia可要去鳳憩gong?”
皇帝猶豫了一xia:“不用了,鳳君生了再告訴朕。”
她等到了師殷生產那天才再次踏ru后gong。
一年過去,后gong依舊一片荒涼,皇帝對師殷以外的男人絲毫提不起興致,安置四君和其他侍君的gong殿甚至被她封了,只有些偏遠的gong殿還住著先帝的太妃。
她在gong里等了許久,看著一盆盆血shui被抬chu去,師殷額前的碎發被汗shui浸透,面se痛苦地咬著布巾,太醫和侍從焦急地忙碌著。
皇帝面se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