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對方在生氣的認知，陶決接xia來聽到“哥哥沒有自己想zuo的事嗎”時就不太驚訝了。

        發chu靈魂質問的人并未使用正確的質問語氣，只是很普通、很家常、很寒暄式地以潛臺詞問候他：你想過你的所謂付chu給了你妹多大負擔嗎？你知dao任何不可割除的關系都需要有邊界，否則難免成為一種綁架嗎？你沉浸在自編自演的苦qing劇本里，問過她一句、給過她一個選擇嗎？你這么離不開她嗎？你沒有自己的人生嗎？

        現在想過了，現在知dao了，現在不會了，對。

        陶決在心里回答了前四個，停在第五個。

        有嗎？

        只有極少數展現天才資質的小孩會在六歲就被定xia今生職業規劃，他被趕鴨zi上架之前，卻不記得自己展現過任何zuo哥哥的突chu資質。相比之xia，妹妹這個職位好坐得多，落地即ru職，并永遠享有哥哥一職的考評權，可謂特權的集大成者。

        近二十年深耕同一領域的從業經驗綁定了他，無所不能的哥哥斷不可chu現任何退行征兆，否則便會立刻退回又怕蟲zi又怕鬼、父母一吵架gan覺天都要塌xia來的小哭包――自特權的集大成者開始聽懂人話，陶決就不準媽媽再叫這個小名了。

        沒有嗎？

        開始彈琴是胎教，彈xia去卻是真的喜huan，得知彈了十二年的鋼琴在住院期間被趁機賣掉時，離職十二年的小哭包也曾短暫地重cao2舊業。

        可小哭包沒有談夢想的權利，已經不再受未成年人保護法庇蔭的無業游民也過了適合被稱作小哭包的年紀，不論他是否為了交換什么而向命運獻上了什么，那些他想要交換到的什么又是否會以他期望的方式降xia。

        那之后呢？

        無所不能的哥哥趕走小哭包，從此不知后悔為何wu，直到考評再臨，特權的集大成者瞧他沒一chu1順yan：真行真行你真行，拿前程似錦換個抑郁癥，賠本買賣賠chu梭哈的架勢，誰看了不夸一句搞砸自己命運成全助人qing結、圣光普照算盤jing1――我就跟你說，就這個職位，外面有得是剛滿十八歲的大學生愿意免費上崗，比你年輕比你可ai比你屁gu翹，aigan1gan1，不gan1gun！

        好一番面面俱到的指示，哥哥懵了，無所不能的tou銜一閃一閃，竟像要熄滅：可……可我也十八歲過……

        揚帆遠航又七載的小哭包殺個回ma槍，早料到有此一劫：后悔啦？真后悔啦？要不換我上？

        陶決未語先哭。

        鐘意久久沒聽到回答，也沒追問，瞇著yan睛繞過糾糾纏纏相互加sai的遠光Civic和遠光SUV好一會兒，才發現副駕在掉yan淚了。

        “沒事的哥哥，這邊很多人喜huan改前燈亮度，yan睛不舒服就先休息吧，我可以自己看路――”

        “你贏了。”

        “……？”

        “我一直怕她哭，等到她已經不會在我面前哭了，又開始后悔。”

        “……”

        “以前不敢看，現在敢看了，無論如何都想看，氣她憑什么偏偏不給我看，再不抓住機會，以后見個面都難上天了，還看她哭？zuo夢吧！”

        “……”

        “結果我和她之間，ai哭的其實從來都不是她。”

        “……”

        “……所以你贏了。我從tou錯到尾，從動機錯到手段，我們倆的親qing我敲詐勒索，你們倆的aiqing我ru室搶劫，現在兩tou抓兩tou沒，怎么不算福報呢？”

        “…………哥，你別急，是我說得過分了，但我――”

        剛滿十八歲的大學生哪里會說得過分，倒是后座辛勤考評的那位恐怕這一輪要多列一條罪名：不肯交接工作、蓄意為難繼任員工――他好你壞，判剝奪離職補貼，微信拉黑走好不送。

        而且注意看，連哥哥都降級為哥，明顯是有人拿了nei定轉正offer，已經飄起來了――人家一個ding倆，占著男朋友的位zicao2著哥哥的心，wumei價廉任勞任怨，說話還是個天然夾，早該把倚老賣老的劣幣給驅逐啦！

        “――不是想贏。”

        “啊？……啊？？”

        又搭戲臺又架聚光燈又醞釀qing緒，引導對手破大防自曝其短，這叫“不是想贏”，那想贏該是什么路數？直接請chu宜家風格組裝式家用斷tou臺Sokkomb嗎？

        大學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