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搬了最后一箱去車上。你沒事吧?”她用胳膊肘住差打到他臉上的門,“看你黑圈好像淡了。之前你說的,奇怪的夢,現在也還有嗎?”
所以當他得知室友恢復神智,被Heather的哥哥接病院時,他并不意外:如果真有一個人能把室友從行尸走肉的狀態中喚醒,那個人就在前。
連貫的夢每晚如約降臨。他的神一天比一天差,經常忘記時間,幾乎到了混淆夢與現實的境地。
“那就好?!?/p>
自案發后再也沒有對外界產生過反應的室友,雖然被警方證實無罪,卻被唯一的親人留在了神科醫院的病房里。
是啊,怎么會呢?
……真的很像。
她手里提著個褪的絨玩,依稀能看兔的形狀。她朝他揮了揮兔玩偶,右手掌上的新鮮疤痕,一只腳跨門外,一只腳懸停在半空:“還有,謝謝你那天給的電話……在微妙的地方用上了,不過不算什么壞事?!?/p>
事件以此告終,結論是死者抑郁癥復發,由于思念母親過度悲痛,選擇結束生命。
在室友的病房外,他第一次見到Heather的哥哥,當以為是死者復生。
沒有人能理解原因,沒有人能接受現實。那個他只見過幾面的女孩,就這么毫無預兆地離開,把她男朋友的靈魂也一起帶走了。
作為朋友,他相信室友無辜。但作為死者親屬,對方有一切理由怨恨當時唯一的在場者,就像那位被他攔住才沒有闖病房揍室友一頓的、憤怒的父親一樣。
他楞了楞,“沒……沒有了?!?/p>
語焉不詳,沒等他的追問,也大約不會給他什么回答,她另一只腳落了去,向著站在車邊的兩人一路小跑。
聽到結論時,那位父親仿佛一被去力氣,搖晃著要倒。他站得近,上前扶了一把,聽到對方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是我……是我!都怪我,我不該又和她說起她媽媽……可她那天甚至都沒有哭,還在安我,怎么會——”
他一個電話叫醒了習慣早睡的房東,又一個電話撥給剛剛獲得的號碼,心臟狂,渾冷汗。
飛來理妹妹后事的青年疲憊地朝他致意,快步走病房。透過玻璃,他看到室友僵直的球久違地開始轉動。
他偶爾會被善良的兄長聯系,被邀請去和室友見面,據說有助于恢復。室友的狀態一次比一次好,最后一次時,甚至能在和他聊天時,不太明顯的笑容。
他只是沒想到對方善良至此,愿意放自己的生活,留在陌生的國家幫助實際上素不相識的人康復。
Caleb恍恍惚惚,被喊了幾聲才回神。Heather的手在他前晃了幾個來回,這一幕頗有既視。
在繼父反復要求的深調查中,警方重新搜索Heather的家,這一次,找到了她當晚買刀片的購小票。
直到在夢中最后一次與室友見面的轉天,這一連串他想都不敢想的荒唐事迎來結局——
“……他們兩個呢?”
Caleb Robertson從渾渾噩噩的午覺里醒來。
室友死在Heather去世的那棟房里。
自己的指紋,不相信女兒會自殺的繼父依然稱一定是男朋友動的手,請求警方務必還他真相,調查與問話便延續了一小段時間。
Heather的哥哥報警自首后,在案發現場飲彈自盡。
今天還是醒得太早了,他的睛承受不住外面的陽光,往回退了兩步跟他們別。手機在袋里
“先別問為什么,現在能見一面嗎?對,現在,只有你和我……你有哥哥嗎?你先別我為什么問——就當是救人一命,我有話要說,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