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夸我,又不太確定。
他低,目光似乎掃過了我與陶決相連的位,又似乎沒有。右手被他捧在掌心,推著指尖,慢慢地十指相扣,然后他問:“爸爸,是會用塑料袋包住刀片的人嗎?”
“……不是。”我說。
“他是會讓別人替他空手握刀片的人……大概。”
“那媽媽,是會用塑料袋包住刀片的人嗎?”
“也不是。”我說。
“她是……會被刀片割傷,傷好了之后,一次又被割傷的人。”
鐘意問完,心滿意足地拍拍我的手。
“也就是說,你已經長爸爸和媽媽都沒有的分了,很棒呀。”
他的視線越過我,大抵從陶決那里讀了什么,微微挑了挑眉。
“那,哥哥呢?”
他停頓,如同將試卷翻了一面,背面的附加題,“是會用塑料袋包住刀片的人嗎?”
我搖,不假思索。
“他是會好好利用被塑料袋包住的刀片,割斷膠帶逃生的人。”
……
我上次見陶決,他正趕赴十四個小時的國際航班,回他不得不回的地方,重新與我天各一方。
可惜,我們的關系依然沒修復到我愿意站在安檢外、隔著人群朝他傻乎乎揮手送別。我一路跟到機場,只不過是因為手機又被他搶去叫車。
他自知理虧,一路上都在跟我解釋為什么沒去開個本地手機號,淪落到如今一門就斷網的地步。我左耳右耳,直到他說上回國開也白開,才緩緩看他一。饒是語言不通的Uber司機都讀懂了空氣,搖晃腦擠眉地提醒他把繃緊。陶決偏不信邪,等到了機場,借著鐘意的掩護,旁若無人地摁著我親了好久。
我兩天沒理他,被他著個“我是妹妹的ATM”的神經像瘋狂打錢,最后實在忍不住把他拉黑了。
再見到陶決,他正站在我家門。
平安夜的大雪落滿了他的行李箱,我叉腰面朝給他開門的鐘意,開始指桑罵槐。
“這就是你說的圣誕禮?你們倆串通好的?你什么時候開始跟他有小秘密了?”
陶決悻悻地笑。
“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像我這樣驚艷了時光溫柔了歲月的少年應該去上個大學,揮灑一青。”
“噫,收收味。你說‘青’的時候加齡臭從字里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