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爬山。
魚與山勢不兩立,你惡狠狠地想。
他們在落日前登,你氣吁吁,前路還有幾百米,可你真一米也挪不動。布加拉提回,向你伸手。
『來,我拉著你。』
救命恩人吶……
你全然忘記此人就是綁架你來爬山的罪魁禍首,頗為動地搭上去,布加拉提被你拽得一踉蹌,站直,若無其事地拖死魚趕路。
暈腦脹,呼里都是腥甜的血味。你暈暈乎乎,后有人撞上來,一個兩個,笑你如此弱雞。
啊對對對,你就是弱雞,所以哪位雞能背你上去?
『自己走啦!加油加油!』
他們只推你走,納蘭迦為你鼓勁,只有幾百米而已,上就到了!你謝謝他,還是希望有人背。
終于,登了。山巔之,山河之景一覽無余。
這里僅僅是地球的一咪咪,你也僅僅是這里的一小。
天與山瞭望不到盡,登一山巔便如此艱難,周遭還有山。上沒有,沒有底,哪里都不存在盡。湛藍的天如海那般深邃,天地相映,藍天是海的倒影。
眩暈。心臟沉重、狂。
望不到邊、摸不到底的藍,心臟好痛,害怕一般的緒,可這廣闊無垠的偉大,又令你心澎湃。
好想去。
與這偉大為一。
『你怎么……?』布加拉提放開你的手,撫上你的臉頰,『累哭了?』
是很累。
但見如此壯闊豪邁之景,又覺得值得。
『有一種……把奪回來的覺。』你微微氣,微笑。
『?』他疑惑著,『奪回來?』
是啊。
『你知嗎?人有一種向的本能。』
『為什么很多人自殺選擇樓,為什么很多人喜蹦極,梯、……被重力召喚,明知這是危險的事,人卻像是被引了。』
『對啊,我也有過這種受……』福葛附和。
納蘭迦舉手,『這是為什么呢?』
『因為大腦的反應比人的本能反應慢。』你解答,『生存的本能讓人遠離危險的事,如何遠離呢?當然是去。大腦慢一步喊停,就給人錯覺,以為是自己想。』
米斯達也舉手,『老師,這和蹦極有什么關系?』
『官刺激呀,本能被滿足,與大腦對抗。重力還會刺激大腦的某個分,有的人就是能由此生快。』
『哇,你懂得真多。』納蘭迦張大嘴巴,『我也要好好學習!』
福葛問,你大學讀的心理學系?你答,學前教育系。
專業老師提過一嘴,有些幼兒會因此危險的事,這很重要,同時也解答一直以來的認知謎團,于是你記住。
『這和你哭著說奪回來有什么關系?』
布加拉提把問題轉回去。
『證明我現在很正常啊。』你興采烈,指向腳懸崖,『如果我腦壞掉,現在已經去啦!』
“……”
幾位黑手黨的表現一言難盡。
『你能說來這種話,覺你腦就不正常的。』
福葛吐槽,你仍然微笑。
比起看見漫天血海、世界被蟲與肉塊吞沒,這樣正常的景象不足以動嗎?
太正常了,簡直就是上天的驚喜,受若驚。
興采烈沒續航多久,你徹底蔫掉。你坐石上,他們燒烤。
夕陽西,斷人在天涯。他們烤完,給你一串。
嗯,香的烤就是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