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豐富。”你提起剛煮開咕嘟冒著氣的茶壺，給桌上兩只杯注透明的淺褐茶湯，朝你對面從剛才起就心不在焉的人掃了一，“不過阿妙，你看起來沒什么興致呢……難說新娘修行太辛苦，得不舒服嗎？”

        她低垂著的輕輕搖了搖，落寞：“不是的，阿景，我只是突然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了。”

        “不介意的話，可以向我傾訴你的煩惱嗎？”你溫柔笑問，將其中一只小巧致的茶杯推給她，“其實那晚初次見面我就知的……九兵衛是女孩這件事。”

        “誒，你知了？”阿妙猛然抬眸，意外望著你。

        “是的，所以我非常好奇……擅自來柳生家拜訪，也是想聽聽你和她的故事。”你喝了茶，真誠對明顯是陷困擾的她說，“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才會讓你愿意沖破世俗的光嫁給她吧？”

        于源自心底的信賴，阿妙定了定神，然后像是鼓足很大勇氣一般，將她與柳生九兵衛的過往娓娓來――

        阿妙與九兵衛乃總角之交，兩人幼時便是關系親密的玩伴。九兵衛的母親在生她后便去世了，但因為柳生家的繼承人規矩必須為男，她的父親又不愿娶新妻，于是與爺爺共同決定把她當男人養大，且對外和柳生家多數人都隱瞞了這秘密。從小接受男教育的九兵衛，逐漸將女的思維拋棄，并對自己照顧有加的阿妙產生了深深的憧憬。

        如果僅是如此，阿妙仍有余地拒絕她的求，但轉折卻在不幸中發生……

        “小九她，那時為了從債人的手中保護我，在戰斗中失去了左。”阿妙悲傷講述著，連聲音都開始哽咽，“我本以為在她離開去修行后可以慢慢放的，但那天看見她回來以后，我發現自己本就跨不過去心里那坎……所以我才沒有辦法拒絕小九的求婚。”

        “……不是因為，而是對她的愧疚啊。”

        你苦惱微瞇起，為這段從一開始便注定錯位走向虛妄的姻緣，痛唏噓不已。

        “其實我更想回到大家邊……阿景，你說我到底該如何拒絕這場婚姻，才能不傷害到小九的心呢？”她將這幾日一直纏繞心間的難題拋向你。

        “不傷害到她嗎……？”你用拇指一摩挲著杯，側望向和室外秋意漸的靜謐庭院，沉浸在深思之中。

        琥珀瞳染上楓葉的紅，如杯中茶泛起漣漪，深邃而專注。

        片刻過后，你在她靜待回音的注視，揚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誠懇溝通才是緩和人際關系的良藥，誤會永遠在雙方不好好說話時產生。所以我覺得，你只用如實吐自己的想法就好了……至于剩的，就要看她怎么想。如果對方真的你，是一定能將心比心，理解你的難的。”

        ――理是這么說，但我連自己的問題都理不好，居然在這里大言不慚地開導阿妙……簡直是濫竽充數。

        罷了罷了，那幫笨武士分明是聽不人話的一筋木腦袋，就算我放低姿態好言相勸，也只會起到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