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同斐說完這句話,天地間又歸為死寂,可他抓著唐映雪還沒來得及再說些什么,霎時間天崩地裂,地動山搖,蒼穹如鏡開始碎裂,那些亙古不化的冰巒積雪瞬間如同易碎琉璃迸chu一daodao裂痕,湮沒天地的雪被風呼嘯chui起,狂亂卷著世間萬wu攪碎吞噬成齏粉,帶著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沸騰的雪在天地肆nue了一切。
“師父!!!”陸同斐yan睜睜看著唐映雪被那撕裂天地的雪吞噬,心一橫追了上去,撕心裂肺的絞痛把他的靈魂也要打散,連帶著他也開始手腳冰凍,shen上結chu一簇簇霜花。
陸同斐咬牙死死抓著唐映雪的手腕不肯放手,即便要化為粉塵冰屑。
他聽見自己shen上寸寸開裂的聲音,就在xia一秒,他shen上的裂隙白光乍起,“嘩啦!”一聲徹底碎裂開來,連陸同斐自己也被攪碎變成了冰棱雪沫,彌散在天地間,陷ru永恒的寂無。
陸同斐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意識還深陷在混沌里無法自ba,耳邊隱隱聽到有人在哭。
難dao我已經死了嗎......?
意識像是隔了一層薄膜,他仿佛被困在一個厚厚的繭里,怎么也掙脫不chu去,耳邊的哭聲卻越來越大,那聲音聽得陸同斐心里不安,他用盡全力一撞,突然掙扎著驚醒睜開了yan,他大kouchuan著氣,像是溺shui的人猛然浮chushui面。
此地什么都沒有,只有無邊無際的黑,虛無死寂,除了在黑暗中有一個孩zi的哭聲。
陸同斐走過去一看,那小孩長得倒是唇紅齒白,看著才七歲大,眉yan煞是玲瓏可ai,生的跟個雪團一樣。
“雪團......?”
陸同斐試探xing喊了他一聲,小孩淚yan朦朧抬起tou看向他。
他半跪xia來,將雪團抱在懷里,輕聲問他:“為什么在這里哭?”
雪團抓著他的手腕,像是抱住自己所有全bu,他一邊哭一邊說:“我好害怕。”
“害怕什么?”
陸同斐溫柔為他ca拭去yan角的淚shui,卻聽見雪團說――
“我害怕很多事qing。”
“我害怕阿爹阿娘。”雪團說著,“害怕看到他們,阿爹阿娘死的樣zi好可怕。”
“我不是個好孩zi,我很難過,可我害怕他們。”
陸同斐靜靜聽他說著,聞言rou了rou他的臉頰,對他dao:“沒關系啊......”
“害怕也沒關系的。”陸同斐輕聲dao,對他說:“我其實也害怕。”
他看著雪團的雙yan認真說著:“我也害怕過我的阿娜和阿塔。”
“那時候他們死在我面前,好多血liuchu來,我看到那時阿娜的yan睛還一直盯著我,像是在祈求我不要被發現,又像是在看我最后一yan。”
“死之前,她的雙yan都沒有合上,就那樣一直注視著我。”
陸同斐抱著他緩緩dao。
“我也害怕了很多年。”他說,“可我后來想著,也許阿娜那時的話沒有騙我。”
“我夢到阿娜阿塔在明尊shen邊永享明光了,他們早登極樂,了卻一切煩憂。”
“我不懂中原的信仰,但聽說死去的人會轉世投胎。”
陸同斐摸了摸他的腦袋:“也許他們已經了卻這一世的塵緣,擁有嶄新的人生了。”
雪團懵懂抬起tou來,他的yan淚打濕了陸同斐衣襟,“我一直好難過,好痛。”
“師兄走的那天真的好疼,也好冷啊......”
他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茫然無措問陸同斐:“為什么我一直這么痛,這么冷?”
“那不是你的錯。”陸同斐將他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