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份薄如蟬翼的，理上的距離已經(jīng)將我們拉得很遠，那么至少神上讓我們相濡以沫再多一秒鐘。

        我夢見我回到了空桑。

        這句話我也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給我自己聽的，我覺我整個人已經(jīng)割裂了，我有拒絕去想那些會令我焦慮的事，我連自己現(xiàn)在到底一個什么樣的時代都懶得去了解。在空桑和蓬萊的危急時刻，我還有心思跟他們國主打野炮，還有心思談說，簡直荒唐。

        “委屈你了。”我松開夙音氣得顫抖的手，安撫似地了他的發(fā)。他的發(fā)很蓬松，讓我想起陸吾的屁。

        “這玉墜不是伊摯求來給你辟邪用的么，怎么能隨便送人？”夙音攔住我，將自己衣服上那枚香解來，“用這個。”

”老板說。

        客房倒還算凈，就是只有一張床，睡兩個大男人怎么看都勉。

        我了鼻，任淚枕里。被上一霉味，比昨天晚上我倆上的味還糟糕。

        來才不到三天，我已經(jīng)開始想他們了。

        他這句話說得特別深，悲傷的神把我的魂都要走了。

        我用力擠一個笑容，說你矯什么呢，你不會消亡的，我說不會就不會。

        見我表略微尷尬，老板便作勢要攆人：“去去去，窮鬼就去睡橋，晦氣。”

        夙音不滿地哼了一聲，把我放到床上躺好，拎起被撣了撣上面的灰，猶豫了半天是直接給我蓋上凈還是把我衣服脫了再蓋凈，最后還是替我把衣服脫了。

        夙音的燒餅被他以難以咽決不吃為由給了我，還跟我扯什么魂不需要吃東西的狗屁話，當我聽不見他肚叫呢。

        “一個晚上？你怎么不去搶啊？”我沒忍住提了聲音。

        畫面一轉(zhuǎn)，我又發(fā)現(xiàn)我站在一艘沉船的甲板之上，周圍人都在慌張?zhí)痈Z，我的腳卻像灌了鉛似的一

        夙音沉默了一會兒，轉(zhuǎn)帶上房門去了，沒多久我就聽見他在門外壓著嗓跟老板吵架的聲音。搞音樂的連吵架的聲音都那么有節(jié)奏，那么好聽。

        老板不耐煩地打斷我們：“哎哎哎別爭了，你們這倆玩意兒加一起也就夠一個晚上的錢。”

        我嘆了氣，心說我怎么連矯的程度都跟他不相上呢。

        但我自己知我的那弦一直繃著，而且必須得繃緊了。我不能慌，至少不能表現(xiàn)得比他慌，不然我們兩個都會崩潰。

        “你……”夙音剛想發(fā)作，被我在胳膊上掐了一把。我把脖上的玉墜扯來往柜臺上一扔：“這個夠抵一陣費用了吧？”

        唯一的收獲就是我用手鏈從農(nóng)家里換來了兩個燒餅，擱在平時我肯定會嫌面太嫌火候不到位，現(xiàn)在餓得前貼后背，吃什么覺都跟佛墻一個味兒。

        “不行！你快把香收回去，那是你的一分……難你想要在這里消亡嗎？”我著急地扯了扯他的袖。

        “反正那也只是時間問題。”

        那里卻已經(jīng)變?yōu)橐黄瑥U墟，我看到青團他們幾個坐在餐館大門外的墻底撕心裂肺地哭，蟹黃湯包手里抱著一捧白的羽，松鼠上陣殺敵之前回看了我一，再也沒有回來。

        瞎琢磨不如直截了當，我問他那天到底想嗎，為什么灌我。

        “嚷嚷什么？不信你們?nèi)e家問問什么價，”老板鄙夷地看了我一，“通貨膨脹懂嗎？”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開始打架，夙音還在跟老板吵，我聽著他的說話聲莫名覺得很安心，于是漸漸放松來。

        我懂你個大雞我懂。

        城不大，更便宜的住的地方也是真沒找著，總之兩個小時以后，我倆鐵青著臉認命地回來了。

        我的國主大人已經(jīng)得很好了，他竭盡全力在克制，盡他象化的能力在人間失靈，并不會實際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我知他其實是不想傷害我，不想增加我的心理負擔，不想讓我覺得我在他上所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他脫我衣服時的表倒是非常認真，神清澈像個正人君，我卻又開始琢磨起在蓬萊最后一晚的事。

        他替我掖好被角，別扭了一會兒，有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是想再好好看看你，把這張臉牢牢記住，刻骨血里，一世若再化靈，還能記得你。

        我看到血鴨拄著他的長槍跪在地上，那桿槍已經(jīng)被折斷，而斷掉的一半，在他自己的里。他死不瞑目，憤怒的神像是在質(zhì)問我，為什么要將他們丟……

        “你說什……”

        誰能告訴我勾玉是他媽哪個朝代的貨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