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當一面的空桑少主,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大半夜坐在石上,對著月亮垂喪氣地懷疑人生。
過段時間,當地各大餐館會舉辦一次廚藝大賽,冠軍餐館無疑會獲得更多的客量,賽后想要推廣素蒸音聲也不是沒有可能,當務之急是在主廚面前展現我的本事,然后順理成章地獲得參賽資格。
為此我需要深了解當地人味和飲習慣,想要有針對地制作創意菜譜,看能否借機亮空桑的名號。如果當地百姓有機會去空桑餐館吃飯,沒準可以傳遞一些消息給鍋包肉他們。
我每天全神貫注地忙這件事,也因此忽略了另一些東西。
我和夙音大多數親的時間都是在晚上,有時候我覺得太暗了,想要蠟燭,夙音總是嫌麻煩拒絕。偶爾白天有空,他也就是把衣擺往上一掀,由我脫他的。
過了很久,我才在某天突然想起,趁人睡熟,偷偷卷起了他的袖。果然他的手臂上又新添了數劃痕。
那些劃痕都很深,看得我心都揪到一起。
他又復發了。或者說,本沒真正治好過。我本沒給他系統地治療過。我曾經提過讓餃屠蘇給他看看,要不要開藥調理一,被他嚴詞拒絕了,而我也覺得中醫對他這個病幫助不大,最后便不了了之。
我只能想方設法幫他轉移注意力。我以為我的努力多少應該有作用,但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我的小音就是那種寧可站著死的類型,為了百姓還可以忍辱負重,對自己本就沒那么在乎。
每個我不在的一整天里,他在想些什么呢?
他擔心的我都明白,但想要讓他徹底走來,就要搬走那座大山,然后給蓬萊找一個新的國主,順便將素蒸音聲發揚去,少了哪個都不行。
這幾乎無解,我也只能是這些事件的參與者,完全不敢保證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這一天。
尊嚴和自由,哪一樣都不是我區區一個空桑少主給得起的,我能給他的,只有麻藥一樣的短暫的快樂。
但我希望給他一些安全,我想讓他躺在我懷里睡覺的夜晚能夠安心一,哪怕只有一。
然而沒過幾天,我的白日夢就破碎了,我的創意被剽竊,人也因為偷面團被開除。因為我平突,還受到了主廚的特別優待――他會跟其它大餐館打好招呼,我這種小偷不可能再找到類似的活計。
這在我目前為止遇到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件里本算不了什么,但卻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后那稻草。
我很清楚,在這種特殊時刻,等來救援的概率有多大。松鼠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找我,但即便他們通過萬象陣一個朝代一個朝代地搜索,也本就是徒勞的。
現在唯一可能的途徑也被切斷了。我怎么這么沒用啊。
這時我才意識到,沒有他們為我鋪路,我本寸步難行。
夏天就要過去,天氣會迅速轉涼,破廟也住不了多久了。
晚上我一胃都沒有,撐著吃完了一頓飯,滿腦想的都是怎么才能在不被夙音發現的況迅速找一份新的活。他跟我說了幾句什么,我一個字也沒聽見。
夙音看了看我,沒再說話,把一個破布袋我手里,就拉著我往街上走去。
小城居民的夜生活很豐富,晚上街上依然熙熙攘攘的。夙音一直走到一個人多的路停了來,環顧了一四周,像是滿意般地了。
我迷茫地看著他,只見他從兜里掏了那只我送他的琴,深了一氣,竟然旁若無人地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