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璃被這番話驚得說不話來，只能呆呆地看著秦諾。

        這時三人都意識到了這些話的不合時宜。他們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談，轉而聊起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隨著時間的逝，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在雅間留一長長的影。三人的談話也漸漸變得輕松起來，笑聲不時從雅間中傳，了京城傍晚的喧囂之中。

        ＂九公，＂秦諾微笑著說，＂聽說你最近常去裴拓鬧事來的那家茶館喝茶，可是有什么顧慮嗎？＂

        陳璃站起來，只見秦諾正手肘擱在案前支著，手中提著的朱筆還未來得及放。陽光透過窗欞灑在他上，為這位年輕的帝王增添了幾分溫和柔。

        陳璃回到陳國公府時夜幕已經降臨，獨坐庭院，回想起今日種種，心中百交集。他提筆寫一首小詩：

        待陳璃告退后，秦諾又低看起了奏折，并且漫不經心地想到：陳璃，不知如今在朕與裴翎之間，你又將如何選擇呢？想起他時不時偷偷投在自己上的神，定決心，一個可以，兩個自然也可以，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自然也不會端著。

        隔日，御書房外，陽光明媚。陳璃踏門時，心略顯忐忑。裴渡怕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知皇帝宣自己是為了什么，總不會真是給自己爵位吧！了御書房后，他深一氣，整理衣冠跪行禮：＂臣陳璃，參見皇上。＂

        結果，剛說完他就有些后悔了，這是能跟皇上說的話嗎？怎么自己的能言善辯每次一到皇上面前就岔！更何況……他偷偷抬瞟了幾皇帝，又把自己酸澀的心思壓了壓，勉科打諢了幾句。

        秦諾靜靜地將他的反應盡收底，心里有了計較。他裝作被逗樂了的樣：＂你倒是會說話。不過今天找你來，是為了別的事。＂他的表漸漸認真起來，＂朕記得你當年臥底時被發現份，武功被廢。如今恢復得如何了？＂

        秦諾輕笑一聲：＂怎么，風倜儻的九公如今要收心了不成？＂

        ＂君恩似海深難測，扶持弱孤無所圖。

        陳璃聞言，知皇上只是想開開玩笑，就沖著秦諾眨了眨睛，秀逸俊朗：＂陛說笑了。論文才臣只是通文墨，也就是同各個花樓的妹妹們能說上幾句話罷了，哪敢稱什么風。再說，若真要風快活，還得是陛的后才是。＂

        待神醫離去后，秦諾俯扶起陳璃，語氣溫和卻安撫：＂起來吧。朕說過，你的才能眾，不應就此荒廢。為未來的大周功臣花錢，朕心甘愿。＂

        寫罷，他長嘆一聲皇上啊，將詩輕輕放在案，任憑月光灑在紙上，好似輕輕遮住了自己的萬般思緒。

        陳璃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告罪：＂臣失禮了，請皇上贖罪。＂他現在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什么俏話來。陳璃既動于皇上的貼，又因實實在在經歷過皇帝算計人的手段而心生畏懼，畢竟當年自己臥底一事就是年僅十五的當今圣上發現的，南陳也是在這位小皇帝的布局覆滅的。

        陳璃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苦澀：＂回皇上，要想完全恢復，實在不易。雖說臣回南陳后沒少用天材地寶，可還是沒太有起。＂

        世間難有雙全法，不負不負汝。＂

        秦諾站起，走到陳璃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你心中困苦。不過你放心，＂隨即，秦諾喚來了一位號稱江湖上的神醫。在診治過程中，秦諾一直站在一旁，神真摯，很是關切地詢問他的況。

，他作鎮定，不叫面上顯來，但心卻在翻江倒海。他暗自思忖：裴拓這個心上人，該不會就是那位吧？想到這里，他心里一哆嗦，趕緊停不敢再多想去。

        當神醫提到陳璃斷裂的經脈能治，只是需要重金購買＂九轉續脈草＂時，陳璃立刻跪：＂皇上不必為臣如此費心，沒有武功也無妨的。臣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

        自己臥底時也確實曾了許多錯事，如今只想好好報答皇帝對他們兄弟二人的寬容仁厚。卻又恨自己不爭氣，經歷了這么多，偏偏還對他有所癡心妄想，真是不知死活。

        陳璃一愣，沒想到皇帝連這都知。他略帶尷尬地低回答：＂圣上明鑒，臣近來無事，不過是偶爾去那里聽聽書，解解悶罷了。＂

        秦諾被他這副明之的真實模樣逗笑了，伸手在他前晃了晃：＂怎么，九公這是已經在設想武功恢復后的生活了嗎？真是大膽，君前奏對也敢走神？＂

        ＂來吧，＂秦諾從奏折堆里抬起，聲音溫和中帶著一絲慵懶，＂不必多禮。＂

        秦諾卻仿佛沒聽到陳璃的話，只沖張神醫擺了擺手：＂去買來吧，錢從朕的私庫。＂

        他恢復了那副恭順有理的神態，鄭重地行禮：＂臣定當竭盡全力，報答皇上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