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不冷，謝皇上。”

        趙靖這話已經想了很久了，那坐靠在他榻旁的女實在是太瘦弱了，好似一陣夏雨，一卷秋風就能消香玉隕，之前不過給他上了兩次夜，人就跟著病了兩次。

        “是，婢不中用，費藥錢。”

        齊瞻月的手僵在了原地。

“皇上您睡吧，婢守著您。”

        這句話，盤旋心中已久，好不容易說來了，他本以為自己該松氣，結果反而更緊張了，只盯著對面的女，看她是何反應。

        兩人都沒再糾結趙靖方才那離譜荒唐的提議。

        侍疾，才是不能睡的，尤其發，要時時小心。

        齊瞻月楞在原，久久不能回答，趙靖心里似爬過一串螞蟻，百爪撓心，想起那日在壽康看著栓在她那白皙脖頸上的白綾，和她關于自己與太后的不得已，他又補了一句。

        齊瞻月也不過于推諉，誠心實意謝了一句，起轉了半，靠坐在了床邊。

        “謝皇上。”

        其實她這話不過是順著趙靖去說，里并沒有自輕自賤的緒。

        “冷不冷？”

        可趙靖

        聲音隔著綿褥，聽不真。

        齊瞻月弱小的軀被那明黃被一蓋，整個人失去了視覺，她一時僵住，只覺得那香料的氣息直往她鼻里鉆，差些透不過氣。

        “不許抗旨！朕說了……”

        因為那是不可能的。

        “朕不碰你。”

        “別跪著了。”

        可齊瞻月沒在意，淺淺笑了一聲，已乖順地答了個是。

        上面全是沉香與麝香的味，昂貴又獨特，是皇帝的備用被。

        深夜不比白日，又是雨夜，大殿寬闊也是有些涼的，緊神服侍大半夜，齊瞻月已是腰酸背痛，筋疲力盡，不留神就悄悄打了個嚏。

        “皇……”

        “要不你上來吧。”

        “不要為這些小事煩憂了，快睡吧。”

        “你差，朕只是怕你又像上兩次一樣病了，浪費太醫署的藥錢。”

        榻上傳來一聲很不耐煩的嘆氣，齊瞻月以為是她擾了趙靖休息，正要告罪，剛轉過，就被一厚實的東西罩住了。

        “皇上還病著……”

        齊瞻月轉過。

        都又過去一刻鐘了，齊瞻月盯著自己的指甲放空，她以為趙靖早睡著了，結果又聽到他說話。

        趙靖看不見她隱于陰影中的緒，快要急死了，等他都快忍不住伸脖去看她是什么神，齊瞻月才終于說話了。

        殿中又回歸了寂靜，只有窗外夜雨不曾停歇。

        所謂階級，規矩，不僅僅是約束人的，也是約束皇帝的，無名無分又不侍寢，女怎可上龍榻酣睡。

        齊瞻月聽他一直說話，不放心，幫他理了被角，結果趙靖冷不丁又開了，

        許久她才從被里把探來，臉已憋成了另一種顏。

        趙靖本自然嗯了一聲，卻又想起她給他上的那兩次夜，很是不忍。

        “自己裹著！”

        齊瞻月是在指他病中不能人？！趙靖差就坐了起來，卻聽到她繼續說。

        哦！是他想差了，也是，她怎么會懂這些，登時有些郁郁不平，趙靖只能刻意說到。

        什么意思？還病著？

        懟回去了，可他不滿意，甚至懊悔這樣講，好似顯得他很小氣。

        齊瞻月一次打斷趙靖的話。

        齊瞻月聽到這話終于回過了神，卻收回了理被的手，埋，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