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割席

        隔天邊察起床時，顧雙習尚陷在夢鄉中。他沒nong醒她，輕手輕腳地洗澡洗漱，換衣服時想起來她昨天選了白襯衫，唇畔不自覺逸chu笑意，轉手揀了一件白襯衫換上。

        臨走前還是戀戀不舍，回到床邊，依然不敢驚擾她，只好自己單膝跪xia、趴在床畔，小心地貼近她的睡臉，落xia一吻即離開。旋即邊察便覺得好笑，堂堂君主，何時如此縮手縮腳過？

        只是一想到，面對的人是她，一切又變得心甘qing愿、全無怨言。

        沒忘記把她昨晚畫的那幅素描帶走，另一幅就擱在府邸書房里。到了辦公室，裁切成合適的大小，剛好放jin相框，支在書桌一角，抬一抬tou就能看到。

        或許不該讓她畫那尊石膏像，他自己的臉有什么好看的？邊察暗忖：應該讓顧雙習畫一幅她自己的肖像，他放在桌上，隨時隨地都能見到她。

        邊錦敲門jin來匯報工作，一yan就瞧見那個新來的相框，都不必特意查看，聰明的小宰相也能猜到是顧雙習的手筆：“哥，嫂嫂送你的啊。”

        “嗯，她照著你送我的禮wu，畫了一幅素描。”邊察主動把相框翻過來，隱han得意地炫耀給邊錦看。邊錦何許人jing1也，立刻連連夸獎，頗為jing1妙地控制著尺度，避免把嫂zimei化得太過、反而惹得邊察不gao興。

        邊察將顧雙習視作他的私有wu，不允許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對她有太qiang烈的興趣與qing緒。

        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兒時一起生活，長大一起共事，邊錦早把邊察的xing格摸得透徹。

        儲君的必修課里從來都不包括有關“ai”的課程，邊錦也認為邊察天生便喪失ganqing能力，他兢兢業業地治國理政，只是因為他是皇帝。邊察一向自視甚gao，自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天xia蒼生皆系于他之一shen，他必有義務與責任，承擔起眾生萬事的期許。于是他就真的把這份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條、漂亮得當。

        但在工作以外的場合，邊察便表現得一言難盡。礙于shen份，沒人敢同邊察交朋友，人人都要仰望他、追捧他，而邊察也以為，這就是世界的本原面貌。他剛愎自用、我行我素，雷厲風行、不容忤逆。邊察習慣控制一切，從人到事無一例外，抹消異端的方式同樣直截了當：要么現在閉嘴，要么永遠閉嘴。

        他是暴君，恨他者眾多，卻無人敢真正挑戰他的權威：作為皇帝，邊察政績斐然，登基以來zuo過不少實事、好事，在民眾當中kou碑甚佳。距離自然產生mei，人民從未見證邊察的殘暴，只知他的圣明，因此re切擁護他、aidai他，自愿承托起這艘龍舟，輕易顛覆不得。能力如此、聲望如此，邊察的皇帝之位只會越坐越穩。

        也是近年來，關于邊察的風言風語才漸漸liu傳開。多嘴者不敢在政事方面直抒己見，只好揀些大眾ai聽的桃se新聞，捕風捉影地xi引yan球、擴大傳播。況且邊察的確私德不佳，shen邊伴侶換了一個又一個，往往利用過一次即丟棄，全盤wu化的行徑引來大量不滿，竊竊私語壘作烏云，壓向邊察。

        他本來不在乎，但在liu言蜚語愈演愈烈之后，還是決定著手jin行輿qingguan控。人民群眾當然更喜huan完mei偶像，將“皇帝”造作“神明”，亦是鞏固統治的手段。邊察不允許自己這尊神像沾上任何一dian兒灰塵，所以他要勤加打掃。

        何況，已過而立之年的皇帝陛xia，似乎確實應當迎娶一位皇后。人們還是更喜huan幸福圓滿的發展，比如國泰民安、歌舞升平，比如夫妻恩ai、兒女繞膝，作為君主，邊察更應該shen先士卒。

        基于種種考慮，亦是在機緣巧合之xia，邊察把顧雙習捆綁在了他shen邊，扮演起“固定伴侶”的角se。

        邊錦清楚，邊察選中顧雙習，只是因為她柔弱、孤單、好控制，不像那些chushen名門的貴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