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郁燥之氣騰然而起,幾乎是見妖邪作亂時才會有的緒,卻又并非完全相同――他只覺得指尖生疼,牙亦微微發,卻莫名發作不得。這憋悶無比的覺還依稀有些熟悉。
“跪。”他說。
洛聞言微微瞪大了睛,仿佛快懵懂的稚鹿在林間突然迎面撞上了猛獸,本無從反應。
他等了一會兒,大約也沒期待她能回答上來,便望著那掛在玄青帳幔之的一牌一劍,自顧自地慢慢說:“凡是本門弟,必會知曉,此間亦是本門師祖閉死關,后又坐化之地――你可曾聽聞過?”
她確實是早就好了兩人單獨相之后便如此這般的心理準備――可本能地,她不想像上回那樣刺激。
如果可以,她想在更溫和一的氛圍中想想辦法,而不是每次都這樣仿佛在生死的邊緣來回試探……
“師父請放心,徒兒既答應了師父苦心修煉,必定到。只是……師父也知,我與季哥哥自幼親近……”洛一邊說一邊瞅聞朝,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見他沒什么反應,方才又大著膽提了請求,“徒兒也不敢時常叨擾師父,只是想請師父明示,若我日后想要打聽季哥哥消息,門找哪位師兄師……比較合適呢?”
說實在的,聞朝臉上看不來明顯的怒,和他的語氣一樣,只冷冰冰的。但洛看了一就兩發。
正當她胡思亂想間,便聽聞朝又問:“那你可知,這修煉之地可還有其他特異之?何以門選在此?”
可這古怪的念不過一閃而過,他便又望見了她那一雙羞帶怯、隱期待的眸,于是這一疑惑便立刻被怒意壓過。
“師……師祖……的修煉之所?”洛直覺不妙,立刻乖巧答了,完了只偷偷拿覬他。
“你可知此地何?”他問。
啊?
這依稀相似的場景讓她很是害怕。
洛茫然抬,不知聞朝這一問接一問的,到底想嘛。
聞朝幾乎要被洛氣笑了。
說她愚,她倒是很清楚,他方才給她介紹的引導弟大約不會清楚季諾之事,需得找修為一些的、最好是與季諾同輩的弟,方才好打聽消息。但這樣的弟如何是她一個新門的弟方便結交的?可不是還得借他這師父之名。
洛卻絲毫不覺,只覺得聞朝的話無甚新意。她對著修仙七重境本就沒有多大向往,不知為何人人趨之若鶩。聞朝也好,她腦里的鬼也好,奉茶也好,外門其余交好的人也好,總是苦婆心勸她突破突破。
“跪。”他又重復了一遍,語氣沒有變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平靜。
唉,旁的不說,她是真不知這“絕”,哦不、“辟谷”究竟有何樂趣可言,但既然他們都這般說了,她應都應了,那便勉為其難再試一試吧。不過在那之前……
他覺到了一奇怪。他此前甚至未曾與她見過幾次,連話也總共未說上幾句,談何“熟悉”?
可說她聰明,從了這室之后,她這每一問每一句都踩在他的神經之上。今日本是她拜師之日,他并不想對她太過嚴苛,可如今看來,玉不琢不成,這蹬鼻上臉的徒弟不教訓不行……
洛這才注意到,這確實是一間真正意義上的“府”,四光,除了蒲團供桌,便無旁的品了,甚至連
這簡直是明著讓他幫助找人,日日與她說她那季哥哥之事了。
。
可抬才發現,聞朝本就沒看她。
洛腦還沒反應過來,卻已經老老實實地照辦了,于某種對危險的銳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