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回可給阿換些彩線。”說完又低繼續忙碌，只落剪的動作輕了不少。

        鳳鳴兒這才恍然覺察，此間不知何時已十分安靜，隱約可聞屋外更漏之聲。榻上，阿蘭因力不濟已然沉沉睡去，上蓋了薄衾，而一旁的洛不知為何也停了手中的活計，正靠著窗，無意識地著一截雕了一半的桃花木簪，在指尖翻來覆去地把玩，眸怔忪，顯是魂游天外。

        她很少見到洛這般神，大分時候，這位師妹都是活潑靈泛的，除了修煉，總是難得安靜。

        然就是在這人間的一隅，鳳鳴兒好似及了這位師妹上一更為不可捉摸的角落。她說不上那是什么，只隱隱覺得有些似曾相識：

        忘記是哪個年節，她因為不小心裁壞了新衣的布匹，被鎖在了柴房，只能聽著著主屋里父母同親弟一起騰笑鬧——她不知自己那時是什么樣的表，只是看到洛此刻的神，很自然就想到了自己那不值一說的曾經。

        ——她差不多都快忘了。

        屋空氣，瓜果飄香，無論是有了年歲顏的窗欞，亦或是擺在窗臺上的紅燭，皆是人間痕跡，與天玄明凈無暇的窗幾、常年不熄的明燈端的十分不同。她自是喜天玄的，勤修求之心亦不曾有過分毫動搖，然而在這一刻，她卻覺得這般意的場景也是不錯。

        洛有些困了，只是她已經不需要太多睡眠，門在外又有些認床，睡不著自然就只能發呆，腦里亦是昏昏沉沉，不知想些什么。

        手臂突然被輕輕了時，她還陷在莫名的緒里，懶洋洋地不想動彈。垂眸，便見鳳鳴兒著一張紅的蠟紙，示意她看。

        洛掃了一，不大在意上面的圖樣，卻注意到了鳳鳴兒指腹染上了薄紅。

        她腦不轉，也沒多想，便遞了帕過去。

        對方接了卻沒。洛這才瞧見她中的隱隱關切之。奉茶坐在小幾對面，覺這邊動靜，亦望了過來。

        被兩雙睛這般殷殷盯著，洛不禁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初來此地時的第一個冬夜。那兩個同她十分親近的女孩亦是這般同她坐在一，抵足笑鬧。

        然這樣的錯覺不過一瞬，洛很快便回過神來，沖她們抿唇笑笑。

        她眨了眨，稍稍定神，又側臉傾聽了一會兒，歪歪腦袋，示意另兩人一同來聽。

        差不多是尋常百姓飯畢的時間，行人走動、孩童笑鬧、街販叫賣之聲清晰可聞，還有呼喝彩一陣又一陣傳來，卻是不知哪家的戲班初初開場，就得了這般捧。

        鑼響鈸鳴過后，便聽有人唱：

        “頻聽銀簽，重燃絳蠟，年華袞袞驚心。餞舊迎新，能消幾刻光陰。”

        “老來可慣通宵飲，待不眠、還怕寒侵。掩清尊。多謝梅花，伴我微……”

        彩燭畢剝，屋一時安靜。

        屋外聲音絲絲曼曼，悠悠然便扣了前的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