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心微有不耐:“可是有何不妥?”
白微接過布好,不再說什么。待得落了數十,方才瞧了昏昏睡的青俊,漫不經心地問起:“聽說我那徒兒鳳鳴兒同聞朝的弟—
青言自然不愿心上人在旁觀者面前被貶低,半打發、半驅趕地讓青俊去庫中尋副棋盤來。
青言眉目淡淡,也不接話。
白微又說:“今次我給前輩送來了三個新作的掛劍草墊,聽說前輩似對此有獨鐘。說到鋪墊之,我還送來了天絲織的寶錦若,此最是柔。”
可若是不說,青俊斷無閉嘴的自覺,于是他只能被迫從兒的抱怨中不斷回味一些細節:
白微還想說什么,恰巧青俊取了棋回來,風風火火地沖到兩人面前,目光閃閃地趴在一旁,顯是等這些日憋得厲害,想要尋些鬧。哪怕是他完全不看的棋,亦可勉一觀。
白微倒沒說什么,只是笑著打量了青言一番,不掩目中審視之意。
青言“唔”了一聲,也不解釋。
少年心中哀嚎,沮喪極了。
……
青言只覺得煩透了。
每每思及此,青俊便心發,亦是得厲害。
他有時會守在遠,什么也不想,就靜靜地看著她修煉,或是同她的伙伴討論。偶爾她發現他來了,亦只會飛快地瞥上一,那羞澀又好奇的模樣總會讓他生一種沖動來:
他當然也想去明月樓過個鬧的年夜,可若是換作衛寄云回來,面對著這樣護短的師父,萬一心神恍惚說漏了嘴,那才是真的糟得不能再糟。
——想要走到她的面前,想要伏去,想求她,求她好好摸摸他,然后告訴她,無論她有什么好奇之,他都可以為她解答……
不想從洛離開起,他這兒日日夜夜在他面前打,滿都是“這女人”、“那女人”。他當然知青俊說的是誰,有心反駁,然關系未定,貿然回護又怕刺激到他,只怕日后更是難以相。
青言倒是真想把洛從青俊的契約者邊搶走,若是能從聞朝那搶來,直接收作弟,更是再好不過……可也只是想想罷了,這種話如何是能說的?
青言收了,也不言謝。
而且比起那個瘦巴巴的、發稀疏的家伙,他這金燦燦的發豈非更茂密順?他甚至有次撞見鳳鳴兒笨拙地給那個女人梳!她甚至都沒給他梳過!最多也就撓撓腦袋。
不過有一瑤千山可以確定:幸好衛寄云沒有回來。
這種時候,他是想獨的。
難他不聰明嗎?為什么每次那個什么叫洛的一現,鳳鳴兒就只愿意同她說話,討論修煉之事?
他剛確定心有所屬,正是萬般記掛的時候,本要像往常那樣維持心如止便已是困難。
青俊是真的恨:
他如何能知,其實是因為自己說錯了話,且無論如何說,大概都會是錯的。
……話雖如此,可他還是好想去明月樓啊!
可也就是這種時候,他那平日拴都拴不住的兒是賴著不走,就好像罵多了之后,他的父親就會為他,把那個礙的弟從他那契約者面前趕走。
難他不勤奮嗎?他連賴床的習慣都改了,日日趕著同他的契約者去爬叩心徑,就為了擠占那個女弟的位置。哦,她甚至修為不夠,本沒資格走在鳳鳴兒邊。
白微搖:“我只是覺得你、還有你這,好似有了些變化。”
他見過她爬叩心徑時的模樣。她其實步很快,雖然和她那個同伴不能比,但又有什么必要去比呢?修仙問本就是條孤途,她能穩穩地持走去,便已勝過無數旁人。
卻說這個年夜,不僅是定鈞這邊,天玄門亦是各家心思浮動。
是以年夜這日,青言本已備好了果蔬香炭,卻也堵不住青俊這張嘴。待得白微上門送禮之時,青俊還在抱怨。
自從青俊發現鳳鳴兒毅然舍了他這個契約神獸,反倒同他討厭的那個女弟一起去了明月樓地界后,差不多整日都是炸狀態。
他悶聲不吭的態度一步縱容了青俊。
白微向來是個不愿冷場的,自顧自說了去:“我聽我那弟鳳鳴兒說,近日頗得了前輩不少指。當初你說不愿,不想還是心,我這師傅的自然要來謝你。”
他既不想待在這冷面煞神的前,也一兒都不想回門——年年同一群抬不見低見的老臉對飲,次次都是喝到地老天荒,有什么趣味可言?
十分不悅,便如他們的師父一般,雖是對他們疾言厲,可若真為外人所傷,必要追討回來。
青俊不興,自然就折騰青言,吵得青言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