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今日來得這般早?”伍昭笑問,“這時辰不需去漱玉峰么?”
伍昭端好笑容,邁步去,暗用了縮地成寸的術法,幾步便到了幾人面前,朗聲:“師弟師妹們都回來了。”
他垂,壓心中不斷浮現的念。
伍昭這才注意到,陪在洛邊的那個玄衫少年境界不低,雖瞧著不過十五六的模樣,然目蘊神光,步法玄妙,旁人想要將他從洛邊擠開,卻連他半片衣角也沾不到,修為竟似比他還上一些。
從何時開始,窩卻好似更深邃了一些,而那瞳之,就在方才錯神的剎那,好似有幽藍的微光泛起。
――分明是有了他妖形的模樣。
伍昭心懷疑。他知她這趟山或有任務,能平安回來已是不錯,可這模樣,卻像是好生受了一番磋磨。
伍昭頓了頓,眸中沉郁之盡斂,面上重新堆起笑來,迎了去。
伍昭第一時間便覺不對。
可是,當初他們壓抑他上妖血明明用的是另一重手段?
好在李荃又補了一句。
念及此,鏡中人勾起了唇角,哂然一笑,仿佛自嘲虛偽:方才還想著只要她回來就好,有無解藥都沒事,如今攸關命,卻是不得不主動去尋她了。她若有藥還好,若是沒有……
“大師兄。”外間傳來小師弟李荃的聲音。
洛遭向來鬧,伍昭御劍而去,還在半山,就瞧見她邊圍了好些弟,七八個人也不御劍,就這樣鬧鬧地往山上走。
伍昭自然也是看著洛的,可她在人前向來不給他好臉,格外恭敬地行了個禮后,便半句多余的話也沒了,瞧著竟比旁人還疏遠幾分。
可待得細看人群中心那人,心那怨氣又不見了。
伍昭“嗯”了一聲,的反應比腦還要快,徑直便朝外走去,到了門腳步一頓,方才想起來,似乎忘了問師弟她人在哪里。
一瞬間伍昭想到了許多,然當務之急,卻是盡快聯系上洛,好好問問她,“尋藥”之事到底如何了。
伍昭抿唇,笑容淡去不少。
……不,也許二者并不矛盾,不過是雙重手段,只是那邊當初只告訴了他一層,另一層卻是沒明說,只假作是緩解“月晦”的解藥。
李荃搖了搖,行禮:“小師妹回來了。”
旁人或許看不來,可他向來心細,如何瞧不來?
李荃亦是聞朝外游歷時帶回的“孤兒”,據說帶回來的時候,整個村都被妖火焚成了黑炭,唯獨他這個師弟僥幸存活。然嚨與肺傷得嚴重,來天玄以后不說話,亦需每日上漱玉調養。
抬眸,鏡中人亦是面沉沉,仿佛在說“果然如此”。
“在天玄山門。”
伍昭瞧著不對,她周圍的弟卻似一無所覺,尤其是站在她右手邊的男弟,神錯也不錯地落在她的臉上,好像本沒看見旁的弟落在他上的憤恨目光――等等,此人并非天玄弟。
伍昭糊謝過,便也不回地走了。
伍昭不是沒有覺察:就在聞朝離山之后,自己的修行速度快上了不少,算算時機,差不多就是停了“月晦”解藥的時候。這讓他不得不懷疑,所謂的“解藥”或許不僅僅是用于緩解“月晦”帶來的褪之苦,更是為了壓抑他上的血脈問題。
雖她人籠在那襲寬大的銀裘中,可巴明顯尖了一些,不過數十日的功夫,竟似整個人都清減了一圈。雖然是笑著,可睛不若往日明亮,連笑意瞧著都似有些飄忽,生生多了幾分惹人憐惜的味。
――瘦了。
眾人聽到他聲音,紛紛行禮,也不拘謹,只笑喚“大師兄好”“居然是大師兄親自來接”,更有心思復雜者,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了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