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總是這樣，默認的消息就不會被回復。

        黎成毅第一次完整地意識到這件事也是很久以后，甚至直到那時候他才恍然明白姜柳芍到底作了怎樣的嘗試。

        黎成毅比她想象中到的更早，接通電話的時候，正好一群小朋友推門來，嘰嘰喳喳，對方應該是在地車庫，信號不好，說話斷斷續(xù)續(xù)，基本上聽不清。

        后來，他適應了目前的生活，早在姜柳芍適應這樣的自己之前。

        上大學的時候姜柳芍會買爆米花，這是一種報復的對于自己的溺――因為從小到大吃上這樣量的甜的機會不算多，而在看電影時吃也更被母親打上了奢侈的標簽，結果后來一小桶也吃不完，于是連爆米花也不買了。

        喝的動作猛然停住，幾乎被這句話嗆了一，接著聽見黎成毅低低地笑了兩聲，好像是在笑她喝也能把自己嗆住，難堪的覺里涌了上來，她咳了幾聲，抬起有些惱地看著黎成毅――好像他剛剛講了一件多么令人震驚的事一樣。

        何必浪費那個錢，只要在看完電影之后去吃一頓好的，從自動扶梯一般往一樓就是餐廳那一層。

        她知黎成毅大概會很不適應如此吵鬧的環(huán)境，于是特地選了imax最貴的那個廳，花的還是她自己的錢，她也沒有和黎成毅報銷。

        可是她的十八歲是拖著丑陋的帆布袋，帶著重新置辦的裝滿了沉重的期望的行李箱來到大城市的。而黎成毅的十八歲呢，即使過去了很多年，她也能依稀從各種不同的側面中看到過，證實過自己的猜想，和網(wǎng)上的少爺公主是沒有什么兩樣的。

        他透過變形的反光看見姜柳芍臉上的表――他看見她被嗆著的稽的樣，臉憋得通紅，咳嗽了幾，在抬起來的時候圈都因為生理的不適變紅。

        他最開始總是奇怪，為什么承認了喜這件事，姜柳芍還是回不到他心里默認的刻板印象。

        但最后沒有。

        不是一個很好的片，姜柳芍為了合黎成毅的時間，選的場也很晚，連晚飯也沒吃上，一個人腳酸地從購中心的一樓來來回回走了好多次，從快時尚逛到了化妝品店，又在茶店里坐了很久。渴了些，于是當手里拿著茶的時候，幾就少了一半，結果把自己膩到了。

        這段時間黎成毅接她的時間不算少，因為要兩跑，甚至周末黎成毅也會帶她去，像是普通的侶那樣，去餐廳，或者又去看電影。

        “今天的電影，謝謝你。”他幾乎是很自然的在等電梯的時候說這句話。他們扭曲的倒影被照到電梯門的玻璃上。

        那天的電影錢黎成毅一直記著，對于他來說甚至沒有以前給姜柳芍代駕的辛苦費貴，他幾次想要給她打錢，這是一件他幾乎快形成習慣的事。

        但是，總有些東西是帶有象征意義的，一種沒有人可以摧毀的，一種過于尚過于夸張和閃耀的意義。

對她一不太一樣的緒和動作，愿意給她介紹工作，也愿意發(fā)散他無安放的憐憫心。

        從藥廠到停車的路段的一小段時間里，他們的姿勢逐漸變得親密，影現(xiàn)在合到一起，他們牽起手的瞬間，她的會稍微抖一，掌心的紋路像是相的鑰匙和鎖，嚴絲合地卡在一起。

        可能黎成毅沒怎么去過這些地方，吃飯可能也只是去那些姜柳芍只會在社交媒上刷到的級餐廳，看電影也許也是首映場，或者是家里的私人影院。但就算是會讓黎成毅皺起眉的那些吵吵鬧鬧的購中心中的大影院也是姜柳芍以前完全沒有嘗試過的，也是在來到大城市讀書之后才慢慢變成了習慣，小鎮(zhèn)里也有類似的購中心，但總是過于冷清，似乎在哪里的所有人都對這樣的加上了溢價，代表了與他們格格不的生活習慣的地方有著天然的排斥。

        他一直知她有好看的地方，特別是那雙睛，所有和她有關的畫面都和那雙睛有關，幾乎包了所有的緒，她蹲來看著他的時候，她顫抖的雙手捧著他的臉頰的時候，她笑著故意等他和自己對視的時候，那些在她睛里發(fā)現(xiàn)的所有緒：委屈，心疼，倔，顯而易見的慕，無法掩飾的驚喜，路燈的反光，快要溢的淚，都混作了一灘。

        電影完的時候商場已經(jīng)關門了，沒有幾個人的影廳被關上了門，她走在黎成毅前面，從唯一一個貨梯樓。很自然的，在她從包里拿杯站在影廳門等他經(jīng)過自己邊的時候，他也會伸手把她跨在上的包取，就像是很多侶會的事。

        她不知自己報的商鋪位置能不能被找到，于是又在微信上發(fā)了消息，對面也沒有任何回復。

        后來，這樣的接送就變得自然，不再像是一件必須完成的任務，他們――好像終于從緊張的角扮演游戲里放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