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咎由自取
夜很漫長。
宋堇寧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就乖乖睡覺了,tou枕在她肩上,雙手抱住她的胳膊,睡得很熟。
紀津禾躺在旁邊,看了他很久。
真的有那么不安嗎,連在睡夢中眉tou都是緊皺的,她伸手慢慢撫平他的眉心,指尖碰到他掛在睫尾的一滴淚。
濕痕暈染開來,在黑夜xia映chu一小片剔透的光澤,她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這滴淚應(yīng)該是咸的。
從首都回來后,他們之間好像就只剩xia數(shù)不清的狠話和互相折磨,ai成這樣真的很痛苦,苦到她都快記不清在這之前他們是怎么相chu1的了,仿佛那已經(jīng)是上輩zi的事qing。
紀津禾忽然想起,其實自己也不是一開始就失去被ai的資格的,至少在被確診為人格障礙前,她也有一段和所有孩zi一樣自由溫馨的童年,只是這段記憶太過遙遠,早早被后面的爭吵和冷言冷語徹底覆蓋。
或許她和宋堇寧遲早也會這樣,最后回憶起來,互相留給對方的只有滿地殘骸。
陽臺門打開,冷風灌ru,紀津禾挽起袖zi,雙手撐在欄桿上。
萬家燈火熄滅,只有路燈支撐起連綿的建筑,她驀地就覺得嗓zigan1澀——想chou煙了。
她沒chou過,也不怎么喜huan那種嗆人的味dao。
青chun期同學間開始學著地痞liu氓chou煙、紋shen、打架的時候,她全shen心投ru在學習上,那時候卓藝跑了,紀云喝醉酒后會罵她是怪胎,怎么不去死,甚至揚言病再治不好就把她送jinjing1神病院。所以爛到地底的人生,她想靠自己一dian一dian救回來。
但現(xiàn)在,她莫名就想試一試。老一輩都說忙忙碌碌一整天,回家choukou煙喝二兩酒才覺得魂回來了,彼樓跟客人寒暄是這樣,那天宋疑也是,煙不離手,仿佛這是什么解憂解愁的良藥。
或許是真的,畢竟人不是傻zi,難chou的東西沒人會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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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大bu分店都已經(jīng)打烊,街上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店閃著微弱的光。
紀津禾找了家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沒chou過煙也不認識牌zi,其實貨架上的酒也不認識多少,在彼樓的三個月算是白待了。gan應(yīng)門自動打開,她走chu去,沿路找到一排石墩zi,也不嫌臟,大剌剌就坐xia。
dao路冷清,就她一個人。
紀津禾回憶著其他人夾煙的手勢,咬住煙di,另一只手拿chu打火機,火光燃起,她低tou靠近。
煙霧很快散開,第一kou,沒過肺,她被嗆得捂嘴猛咳,鼻腔里都是煙草的苦味,很難受。
誰說能解愁的,chou完不僅心里苦,嘴巴里也苦。
她皺眉,沒再xi第二kou,把煙丟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直到看不見火星冒chu,才彎腰撿起來saijin煙盒里,然后連盒zi一起丟jin垃圾桶。
“我也是有病......”她忍不住自嘲,手抄jin衣兜里。
大晚上不睡覺,跑到這里學別人chou煙。
四周寂靜,kou袋里的手機適時地震動兩聲,把她的理智拉回,紀津禾看了yan來電顯示,沒什么表qing,很快接通。
她沒說話,空氣安靜兩秒,對面先沉不住氣了。
“喂。”是宋疑的聲音。
“已經(jīng)過去兩天,紀津禾,我提醒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你究竟打算什么時候......”
“宋小jie,”紀津禾沿著路牙往回走,打斷她,“你好像很急。”
kou腔里的煙味還沒散去,又gan1又澀,她不自覺有些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