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手術。她對世界的印象就開始于此。懷揣現代技術的知者掌控著她的。他們診斷她的病,他們說不是她的錯,他們讓她只要聽話……但她不懂所有的安排。
紹鈐動作好慢。
她可還等著,等著,等得呼呼睡,逐漸煩躁。
你到底行不行?
小鐘突然發現了不得的事,鯉魚打地坐起。
他之前一直磨磨唧唧不跟她,怕不是因為早?
這么想就說得通了,男人在這方面的確很容易自卑。
多大的事呢。她又不是為才喜他,當然也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嫌棄。再說,由不會陽痿的靠譜少女小鐘來他,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現在該她采取主動了?
小鐘悄悄摸房門半掩的衛生間,躲在浴室之外。他背對著她的方向,沒發現偷窺的小人。
從凝滿霧氣的玻璃上整片淋落,白花花的泡沫如雪飄落。肌肉分明的后背溶著光,飽滿的弧度像久經打磨的藝術品,褶的陰影透著歲月的積淀。引而未發的張力,生命原初的秘密,不必假于言語的麗。原來成熟男人的是這樣,她還是第一次如此細致又隨心所地觀察。
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小鐘終于明白為什么上古時代的希臘人沉迷雕刻人類的塑像,也懂從前的自己為什么畫不好。
直到此刻,她才被那種幽深而危險的望捕獲,想要讓世人震撼,想要染指不可及的神明,想要親嘗一嘗禁忌的邪惡與細膩,貪婪的念掉在里,五光十地漫開滿地。
大鐘一邊搓背,一邊輕快哼著小調。散碎的樂音像櫻花飄落,他看起來心很好。
看起來早并沒有對他的自尊心造成打擊。
小鐘鄙夷,斜暗罵屑男人。
男人轉瞥見她在門外,曲聲戛然而止。他連忙躲向角落,拉上浴簾。她搶先一步扒住簾的邊緣,探一個,反客為主狡辯:“不是都看過了,羞什么羞?”
“那不一樣。你先別急。”他手,將她的往外撥。
“誰著急了?我只是來收集一些繪畫素材。”
大鐘皺眉,“昨天你睡著的時候,也總趴在我上摸來摸去。”
“我不信。”
他自說自話,“我幫你想借,這是夢里都沒忘了畫畫?”
小鐘勝負驟起,繼續嘴,“開。無趣的老男人,懂個屁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