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鐘經常見他類似的表,尤其是找班上同學談話的時候。中生都是小大人,會有許多自己的想法。為教師的他不會說太多,更多時候只是傾聽,忠告停留在到為止的地方,隨之就是中止話題、表達友好的笑,至于他怎樣想,就不得而知了。
小鐘才注意到他脖上的白圍巾,揪了揪底的蘇,問:“有這么冷嗎?”
既然兩個人想得不一樣,不是更該把話說開?她們之間還客氣什么?
“沒有問題就簽個字。”
他是我在學校的老師。
這場歉,到底是大鐘的努力。
“可以回家休息了?”小鐘的眸閃亮,已是迫不及待。
沒見到大鐘的時候,小鐘一門心思都是來跟他對答案。但見他滿面溫柔地起迎接,忽然又覺答案什么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前。
沒有得到回復,警官又問一遍:你跟鐘紹鈐是什么關系?
警官問起關于她的事,而不只是打架事件,原是因為大鐘提到。她不是可以躲起來的旁觀者。別人傷害她,她也有正當的方式回擊,討還公。這是他所期望的?
這樣就最好不過?讓她不舒服的東西沒有被分外調。背德的戀在非有非無之間,既不會留證據,也不會找不見蹤影,像一場幻夢。留存來的案卷也會永遠記得,他曾像騎士一樣拯救過她。
“我好像冒了。”大鐘。
“好,我聽你的。”大鐘老狐貍的微笑,意思大約是說,他的本心并非如此,但她怎樣想,他便怎樣接受。
“還沒。你的事怎么樣?”
小鐘猜不透他,卻忽然會到他寧可沉默的心。是說不,她也一樣,揣著赤誠又笨拙的心意,卻無合適的地方安放。
顧警官又捎上他的小跟班,帶幾人去更大的房間一同坐。糾紛調解正式開始。警官對打架的兩人行批評教育。胡云崢第一個同意和解。但不是因為知錯能改,而是清楚這對他有利。如果小鐘不想放過他,等著他的災厄還不知是什么。放低姿態才是識時務的法。他的妻看起來已有理類似事件的經驗,冷靜又嫻熟地補上丈夫不善社交的短板,極力打圓場,也給了他臺階。她們這邊大鐘負責發言,小鐘是只會放權的傀儡皇帝,很快就神游天外。
“還是痛?”
想來正因如此,平日的大鐘多少顯得神秘兮兮。小鐘不喜他這樣,為教師不行,為戀人更不行。仿佛她每次將石丟大海,沒有任何回音,只是孤獨地沉沒。
“我?”小鐘到現在都以為自己只是爭端的旁觀者,好不容易才意識到他所指的就是警官所問的那些。她嫌惡地晃了晃腦袋,“算了吧,不想再回想了。”
你隨他離開后去了哪里?
她的前漸漸浮現另一種肩而過的未來。只要自己更勇敢一,這場會面將發生在法庭,現實也將撕開得更慘烈。惡有惡報,就一定更幸福嗎?未必。但只有用盡所有的方式去戰斗,她才不會后悔,問心無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巴巴等著未來的小球懷里,等錯過了,才發現她想要的未來,原可以自己去爭取。
他。
小鐘才知這是問完了,忽然有種難冒險游戲最后一關太輕易到達終不踏實。大鐘也是一樣的回答,她猜對了?還是警官看穿她們的謊言卻無心深究?公安見過稀奇古怪的人與事不要太多。筆錄寫的容比起漫長的談話十不足一。她與大鐘的事被一筆帶過,就像模棱兩可回答的那樣。
顧警官看小鐘一,將平板遞給小鐘看完整的筆錄。
小鐘恍然大悟,“現在再去找證據有些晚了。”
“你是指……”
然而,弱的小鐘只想從惡意底逃走。他鋪好的路她沒有領,反而用最敷衍的態度放任機會溜走。這一趟果真是白來了。他以為她已有面對現實的覺悟,但她還活在夢里,只當是無所事事地隨他秋游。笑意的假面底是失望嗎?他對她的無能到輕蔑,不屑多言?還是為揭她傷疤而同受地難過?
“警官跟我說,如果昨天晚上你喝過的杯能找到,藥會是很有力的證據。”
回家。
在她開以前,他先帶著歉意問:“我是不是了多余的事?”
鐘在心里暗笑,這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明白。同樣的話一定也問過大鐘,他怎樣回答?如果她們給的答案不一樣,后果會很糟糕嗎?面對公安,人不該說謊。她好像把整件事想得過于簡單了,早知就該聽勸不來。即便她來了,也沒能幫到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