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洲了耳朵:“怎么,男人上了年紀(jì)也啰嗦。”
“呸,凈說些晦氣話。”康明連呸了好幾聲:“你啊就是從小就叛逆,偏偏許先生的脾氣也,你們兩個人,說不上三句話就吵……”
康明順著話用力:“嗯,你到了我這個歲數(shù),也會和我一樣。”他從后視鏡里看著那個自己一手帶大的男孩,逗了逗他:“到時候啊,周小肯定嫌你啰嗦。”
只不過康明的歉,聽上去也有添油加醋的意味,“抱歉,是我習(xí)慣了這樣稱呼,以后我會記住,畢竟薇薇也快結(jié)婚了,再這么叫確實不妥。”
康明沒動靜,只微笑解釋:“先生,照片是夫人上次回來放上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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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靠近光亮,穿著一筆利落的黑西服,襯衫扣得一絲不茍,雙手疊放在前,腰背得筆直,沉穩(wěn)的氣息里透著站在位的壓迫。
只要許庭桉一現(xiàn),氣氛立刻窒息,連籠中的鳥都不敢呼。
許庭桉勢固執(zhí)沒錯,但并不是什么“老”,人到中年也依舊儀表堂堂,常年健,型不輸年輕人。
大少爺許博聲事業(yè)的重心在香港和紐約,去年結(jié)婚后,便和妻在祁南生活,在東郊買了一套上億的婚房,只是偶爾會空回來和康明吃吃飯;至于小少爺許博洲,從一叛逆搬去周家以后,就基本上沒有踏過家門,和許父的關(guān)系也是鬧得越來越僵。
許博聲比許博洲還幾厘米,無論是外形還是格,他確實更像哥哥。
許博洲和許博聲剛走到客廳里,便聽見樓梯上有腳步聲傳來。
康明扶著方向盤,不覺笑聲:“明知故問,你還喜幾個姓周名晚的周小?”
他的形容一半對一半錯。
許博洲都懶得掀,微微側(cè)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說:“那就得看誰先死了。”
康明之所以叫得如此親切,是因為他是翟見薇的表舅。
許博洲奔過去,抱住了他最親近的人:“哥。”
“知了,知了。”
“嗯。”
許家的別墅位于三環(huán)邊上鬧中取靜的富人區(qū),是一片新中式的園林古宅,選擇居住在這里,是因為生江南的許母,偏古典氛圍。一對抱鼓石立在門,花柳垂,三層步梯園。
“什么夫人?”聽不得這個別扭的稱呼,許庭桉低怒:“我已經(jīng)和翟見薇離婚十幾年了。”
他命令康明上收起來。
后面的康明挽著黑的運動包跟上來,對男人說:“大少爺,我先去了。”
“……”許博洲猛地睜開,心往一墜,他偏過,看著康明的側(cè)臉問話:“康叔,誰是周小。”
——“金玉滿堂”。
許博洲并沒有表現(xiàn)得過于激動,反而是平靜的又閉上了,拖了半晌,他才回復(fù)康明,語氣坦:“康叔,你的話一半對一半錯,我邊確實只有一個周小,但是,或許是她喜我呢。”
兩兄弟從小到大的相方式都沒變過,一個教育人,一個愿意聽話。
“爸,我事和您說,我們?nèi)俊?/p>
許庭桉的視線掃到了桌上的相框,心底又竄火來:“康明,我好像和你說過,家里不要擺她的照片。”
“你……”
許庭桉怒到差沖過去,被康明攔。
這個家里有一個打不破的咒。
男人是許家的大少爺,許博洲的哥哥,許博聲。
在哥哥面前,許博洲更像一個頑的大男孩,他摟著許博聲往屋里走:“不是我讓康叔拿的,是他開心,非要來接我,非要幫我拿書包。”
只是照目前的況來看,很難實現(xiàn)。
是一家之主的許父了樓,他脫了西服外套,上的黑襯衫稱得他面目更肅穆,此時一雙睛直視許博洲,厲聲呵斥:“你還知回來?”
只有哥哥許博聲能鎮(zhèn)住許博洲骨里的反叛。
自從許庭桉和翟見薇離婚后,這間中式庭院變得空落落,沒有人溫度,即便如此,康明還是日復(fù)一日的用心打理,盼著有一天,這里還能像從前一樣,充滿聲笑語。
還沒等康明開,沙發(fā)一角飄來許博洲閑閑的嘲諷:“離婚了還一起睡,關(guān)系不清不楚,旁人誤會也很正常,什么時候給我生了個弟弟妹妹,我也不驚訝。”
穿過太湖石、錦鯉池,許博洲在四角亭里看到了熟悉的影。
聲線和說話的語氣,和他給人的覺一樣,成熟穩(wěn)健。
對父親的指責(zé),許博洲通常都是左耳右耳,他懶懶的往沙發(fā)上一坐,玩起了手機,壓沒理后勢固執(zhí)的老。
康明這聲笑得很輕但意味更深:“和許先生一個模刻來的,傲、嘴還。”
裝修時,許母就賦予了這間院獨特的寓意。
以至于這句嘲諷的話,他并沒有聽見。
車?yán)锖軔灒S博洲開了窗,想要透透氣。
許博聲拍了拍弟弟的背:“這么大了,還讓康叔給你拿書包?”
“你以后還是常常回來看看康叔,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