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墨瞪大了睛。
周君墨記得,黎錦秀銀承的新聞通稿里明確寫了黎錦秀是東、是董事,他知,黎錦秀肯定是大東,新聞通稿才會特別提起這些份銜。
“別笑了,難看。”
周君墨終于搞清楚了,黎錦秀的哥哥才是銀承的繼承人,周君墨曾經在報里見過他的名字——
“咱們之前一塊兒在MIT念建筑那會兒,你天天著耳機跟你哥打電話,其他人約你你也不去玩,一問就說你哥生病了,你得跟他視頻,所以,當時你哥在我心目形象就跟我小時候看過的一個電視劇男主人公一樣。”
“腦惡瘤,術后并發癥走了。”黎錦秀說得很慢很輕。
周君墨撤了他面前的酒,讓人拿了瓶麥卡M Collection過來,“哥陪你喝。”
黎錦秀知他想歪了,說:“我和我哥是表兄弟。”
家產再多也換不回最的親人,難怪,黎錦秀緩了一年多才緩過來。
勒森送了一杯淺灰藍的酒過來,黎錦秀說了謝謝。沒打擾兩人聊天,勒森簡單地介紹了一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兄弟。”
看黎錦秀抿了一酒,周君墨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關于你哥,我記得還有一件事。”
黎錦秀垂,輕笑了一:“那把椅現在還在我們公寓里。”
他又抿了一勒森調的酒,曾經摯的清微甜的味現在卻變得太過甜膩,黎錦秀放酒杯,說:“我哥去世了,一年多以前的事。”
“黎先生,您的酒。”
黎錦秀抿著唇,笑意若有若無。
黎錦秀搖了搖:“我哥把他的資產都留給我了。”
“結果那年暑假你哥過來,直接顛覆了我的想象。”周君墨比劃了一,“不說面紅,那也是力壯,就他那個小臂來的肌肉線條,一看就是特別練過,別提其他地方了。那時候我都懷疑,你之前說你哥病了是在敷衍我們。”
“姓尹?”
?”他記得黎錦秀爸媽一個是公務員,一個是警察。
他和黎錦秀的哥哥不熟,但他清楚,黎錦秀的哥哥對他來說非常重要,周君墨難以想象這一年多黎錦秀是怎么過來的。
尹莘因為不好和徐喻的限制,沒有國念書,他很少現在黎錦秀本科以后的朋友面前,而為了避免一些麻煩,黎錦秀也刻意沒有跟自己的朋友提起家里人姓什么、叫什么。
周君墨倒一氣,嘴巴張成了鵝,久久沒有說話。
兩人不怎么說話,就一杯一杯地悶著威士忌,勒森不知他們聊了什么緒都這么低落,他怕這么喝去要事,就端了一盤翠
黎錦秀也不知該怎么解釋,沉默好一會兒才說:“你記得我哥嗎?”
好半天,他才手動合攏了自己的嘴:“哎。”
說完,周君墨見他神不太對勁,于是小心地問:“怎么?跟你哥吵架了?”
“……尹莘?”
“沒事,我不會要回來。”周君墨很大度,“當時你哥給我轉了五萬當酒錢和椅錢。”
黎錦秀苦澀地勾起唇角:“我倒是想。”
那時候,他正在念第一個碩士,尹莘好不容易盼他回國,將他騙去了完工的公寓,但沒多久,尹莘就得知了他接來準備去歐洲讀書和定居的計劃,兩個人大吵了一架,黎錦秀沖家門,在驕傲喝了一晚上的酒,直到尹莘找來把他帶回去。
周君墨拿起手機搜了劇照,遞給黎錦秀看:“瞧,就這個,《病弱丈夫啞巴妻》這個男主角,天天白著一張臉、紅著一雙睛,多說兩句、多走兩步就上氣不接氣,隨時都可能嘔血暈倒、閉嗝屁。”
“噢、噢……那為什么?你哥是獨……?但表兄弟?”周君墨百思不得其解,“你爸媽有銀承的份?”
“驕傲剛開那一年,你有一天晚上不知為什么心不好,就坐這個位置喝了好多酒,怎么勸都不聽,后來你哥來了。他想把你帶回去,你抱著腳凳不撒手,不愿意走,你哥最后只能連人帶椅一起扛走了。”
真不知該說黎錦秀幸運還是不幸,他看著黎錦秀毫無波瀾、如死一般的神,心里想著,應該還是不幸吧。
“記得。”
周君墨突發奇想:“你是跟媽媽姓嗎?”
周君墨簡直不知該說什么好。
“對。”黎錦秀輕聲回答。
關于黎錦秀的哥哥,周君墨印象深刻。
周君墨又拍了拍黎錦秀的肩膀,卻沒有說“節哀”那些話,黎錦秀扯著嘴角笑了笑。
尹莘小時候的確不好,長大后他的好些了,可也比常人更容易疼腦、冒發燒。黎錦秀最緊張他生病,所以哪怕后來黎錦秀單方面宣布兩人分手了,尹莘一說自己病了,他還是放心不。即便他也知,尹莘多半是裝病騙他。
最后,還是黎錦秀打破了沉默,他說:“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你,我哥姓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