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神看去,才發現萋萋草地、郁郁樹影之間已遍地尸骨、血河長,無數的怨鬼帶著森森血氣爬起,形扭曲地向著謝令的方向走來,將這棵大樹圍得不通。
見捻著那串雪白的骨珠望向謝令,“你幫我一件事。”
童的軀。怨童哭叫了一聲,形消散,謝令懸掛在樹搖擺,借著須收縮的力,上了樹杈。
或許他們的家人和他的朋友就在其中,正看著他們。
引“鹿”、奈何橋、燈籠……這是明。
“幽冥老人,前來為汝引路。”
“大喜啊!”
“伊青……”
大廳以黑、銀兩為主調,裝得肅穆莊重,正中央是方形的黑臺,四周圍繞著影影綽綽的人影。僅靠余光看不分明,黎錦秀卻知那應該就是來參加婚禮的賓客。
謝令明白,他已經被困在了見所說的怨陣之中。
“燃香。”
面覆黑面的伊青向黎錦秀伸了手,銀鏈隨著他的動作搖曳擺動。黎錦秀被紙人控著,目視前方,木然地將手放了他的手心。
謝令叉著腰站在樹上,俯視著滿鮮血的見和重新凝成魂的怨童,他冷笑了一聲,“我才不陪你們玩了!”
“生者為死者祭,死者為生者祀,以此溝通陰陽、敬告天地,永結同心、生死相隨。”
“哈,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
謝令皺起眉:“你在胡說八什么,我才不會再幫你……”
見先是糾正了他的說法,隨后才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替它找一個人來,那個人叫――”事已至此,見也不得不此策。
話還沒說完,謝令便察覺到一又一從腳底升起的惡寒。
臺人鬼神仙不知幾何,都隨著月老的唱誦一邊大哭,一邊喜。
這時,一位紅袍老人走上前來,手中執著一老銀長杖。
月老將那青銅杖放在供桌上,又取兩個牌位放置在香爐后方。其中一個牌位覆著紅紙,看不見上面寫著誰的名字,另一個牌位則明晃晃地亮著――那是伊青的牌位。
“和尚還沒說完,你別想走。”
謝令看著腳密密麻麻的怨鬼,被沖天的怨氣熏得他雙發,不得不說:“……我答應你,你替墓主人要找誰?”
黎錦秀聲音微微顫抖,“我們要什么?”
長杖端垂掛著一只越過拱橋的小鹿,小鹿栩栩如生,上刻著一個“引”字,鹿嘴里銜著一盞燈籠,燈籠蘇搖擺。
黎錦秀余光里看到了哭泣著的沈蓓和徐喻等人,渾爬滿了雞疙瘩。這場面太詭異了。
“新人燭燃香,以告天地。”
“要么幫和尚,要么死。”
“不是墓主人,是墓主人的怨氣。”
“黎錦秀。”
黎錦秀回過神,終于意識到這本不是傳統的婚禮,更像是一場祭祀或者說,冥婚。
作為活人,面對這樣詭異的場面,他控制不住心生抵。
一人一鬼著修玄服、黑紗披肩,走了紅樓之中。
而這時,月老將三支紅燭和三支香分別遞給了伊青和黎錦秀。
“黎錦秀。”
方形臺上放置著一張圓桌,圓桌的兩側,一側堆放者人間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五谷雜糧,另一側放著紙糊的衣飾元寶、房屋車、珍玩重,桌上放著香爐香燭、供果祭品,而供品前方還擺著一對盛滿酒的銀質酒杯。
伊青接過三支紅燭,紅燭無火自燃,在陰冷的地府中亮起了溫的明火,黎錦秀受它引,忍不住一直瞧著它。
見平靜地說。
“大喜啊!”
伊青輕聲說,黎錦秀受控,伸手接過了那三支香。
伊青溫柔地寬他:“你什么也不必。”如果黎錦秀不愿意,他會代黎錦秀完成儀式。
他低聲問:“怎么
“大喜啊!”
見了什么,那是見自己惹來的禍事,關他什么事,他要走了。
想到這里,黎錦秀的心懸起,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被伊青帶上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