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錦秀蹙眉,片刻后說:“可是,你和我都不是地府的判官。”
如果舒有罪,地府不會放過他,但只要他服罪受刑,應該還是有機會投胎轉世,重新來過。
張無有起,從病床方拖了一個長度大約一米五長的黑箱,黎錦秀走了過去。
舒害了人?
黎錦秀被他反問,一時間有拿不準。他只聽霍霖漓說過,比起厲鬼,怨鬼更無法自控,他不知怨鬼能不能變回普通的鬼——那樣的話,他們應該就可以去投胎了。
張無有收回了手,棺材上的符箓接連亮起,隨后連帶著棺材里的怨童也恢復了安靜。
黎錦秀明白他的未竟之言,:“可是,你很早就知他可能不是人。”
“我不是……”
“……不應該想嗎?”
“嗯,舒適的舒,樂的,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告訴我的東西。他怨氣纏,忘了自己是怎么死了,也忘了怎么怨陣,只勉記得自己的名字。”張無有。
“無論是厲鬼,還是怨鬼,它們在世上多存在一刻,都有可能害人,舒……也不例外。”他從小就是這樣被告知的。
張無有伸手,手掌在棺材上。那棺材猛烈地搖晃起來,就像是里面有什么東西想要逃來。
“可能是鬼迷心竅吧。”張無有垂眸,“幻境褪去的時候,他就變回了怨童,但我卻不忍心殺他了。”
張無有怔愣了一,又回過神:“可他或許已經害了人了。”
“……放……放我……來……”怨童泣血的聲音隱約地傳。
黎錦秀又問:“那現在該怎么辦?有什么辦法能救他嗎?”
張無有扭過看著他,神復雜:“你想要救一個怨鬼?”
“從小到大,我爺爺一直告訴我,我是百年難以一見的天才,要好好修行,救死扶傷,殺盡一切鬼妖。”張無有看著面前的黑箱,“如果我一開始就知舒是怨鬼,我一定會殺了他,而不是……”
黎錦秀覺得他的笑有些奇怪的意味,像是自嘲又豁然開朗,忍不住問:“你怎么了?”
“你有證據嗎?”黎錦秀問。
一路上,雀兒都“哥哥”、“哥哥”地喊著他、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不叫苦不叫累,十分懂事,而在怨陣顯現的那一刻,雀兒又恢復了片刻清醒。
張無有驚詫地看著鬼相的雀兒:“雀兒,你是怨鬼……”
“他不叫雀兒。”張無有沉沉的目光落在棺材上,“那只是幻境據游戲自動生成的名字,他叫舒。”
黎錦秀分辨那是雀兒的聲音。
“……你還將他帶了來。”
“舒?”
張無有連忙搖:“我不知,我只是這么假設。”
張無有:“只是想通了一件事。”
黑箱打開,里面的小棺材。這個棺材比一般常見的棺材的扁平許多,乍一看像是一個棕的木盒,上面還貼滿了不同的符箓。黎錦秀認了其中一些符箓屬于阿完。
在雀兒沒能被五行線帶去的時候,張無有就明白了這一,但他并沒有放棄雀兒。
“這是怨陣……哥哥!你快走!”
他冰冷而瘦小的手抓住張無有的胳膊,推搡著他,“快走!”
張無有忽然笑了:“……你說得對,我們不是判官。”
給他找被、找、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