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濯提溜著老虎后脖頸,把阿花從林寂懷里拎來。開巴,將昨夜求來的藥一腦填她嘴里。阿花晃晃乎乎腦袋,睡惺忪咂咂嘴:“呀,甜的。”
已近時,阿花嘆息氣聲漸起。白天疼得狠了,這會神志昏沉醒不過來,誰叫也不應,陷在夢里嗚嗚咽咽地哭。
林寂咬牙,握住阿花濕涼的掌心:“林寂謹遵前輩教誨。”
阿花跟蘭濯接連修煉十日,痛得夜夜淚,始終不曾叫過一聲苦,喊過一聲累。辛苦終有回報,蘭濯捉來幾只大妖與她練手,她次次不落風。
夜,山崖結界撤去。林寂循聲而來,探得她滿滿臉汗珠,上衣裙皆被冷汗打得發,發汗津津的。他一陣心驚肉,唯恐她就此殞命。幸好吐息深長脈搏平穩,并無大礙。
林寂想抱她起,忽然血氣騰涌,不禁皺眉低咳了幾聲。
林寂抱阿花山,取來被褥悉數蓋在她上。不便替她更衣沐浴,只好用濕布巾拭臉頰脖頸。一氣完這些,才發覺隱痛愈演愈烈。
“阿花好厲害,我快打不過你了。”林寂收起劍和符篆笑。
白狐卻說:“替她謝我,你還不夠格。小老虎想提升修為盡快蜀地,自己選了最難熬的一條路,說來還是為你。看在她的面上,我姑且不再對你手。你若識趣,該知如何。護不住她,自會有人取而代之。”
“不疼。”
蘭濯默許了這番悍勇行徑,甚至在她夜半提刀走時,開言指:“向南百里外,有個紅衣怨鬼化成村婦模樣,專小兒腦髓。手腳利落,鬼哭聲委實難聽得很。”
“我今夜有事,你帶她回去。夜里要是嚷上疼,就給她吃一粒。”白狐說罷,將一只瓷瓶甩在林寂掌心。
他幾日前被蘭濯打傷,路上奔波,不曾得空打坐療傷。昨夜阿花火上澆油拍他一掌,他不忍心責備她,只作無事。她氣息平穩,睡得安恬。林寂服幾療傷丹藥,定調息。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接連嘔幾淤血,仿佛傷勢已好了七八分。
,不過是拓經脈,加速練化氣的法。蘭濯乃上古妖王之后,母族是青丘九尾天狐,天資卓穎,于修行頗有心得。若無他指,尋常妖族不敢輕易修煉此,一不小心便會走火。
后傳來踏碎細石的聲響,緊接著是白狐有些疲憊的嗓音:“她沒事,疼了一天,累暈過去了。”
拓經脈的滋味不好受,如同萬把鋼針直丹田,一呼一隨氣血動,劇痛無比。阿花起先能哭能喊,滿地打。后來喊不聲,雙踢蹬,生生將崖邊巖石踢得粉碎。若非蘭濯一直扣住她雙腕輸送法力,怕一個周天都運化不完,就疼得昏死過去。
林寂勉力平穩氣息,:“多謝前輩護持。”
其實比起法術,阿花更擅兵。一把長刀在手,舞得虎虎生風。有時夜里疼得無法眠,她便獨自提刀上山,砍殺鬼魅。虎為至陽,最克陰邪。她在此地盤桓十來日,山中游鬼魅被她悉數砍得魂飛魄散。
阿花:“五刀之。”
蘭濯回來得比預計早,遙遙便見一只花斑猛虎酣然夢。兩條后別在林寂腰上,扯都扯不來。不說他也明了,定然是那家伙半夜嚷疼,說人家上涼絲絲,摟他像摟冰塊,冰一冰就不痛了。
“三刀吧。”蘭濯說,“省省力氣,明日還要練功。”
林寂滿面通紅,前拱著一顆碩大虎。
“不疼就起來練功。”
“還疼不疼?”蘭濯順手抓抓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