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那樣復雜的、卻隱隱帶著興奮與掙扎的緒似乎歷歷在目，她記得在一切開始潛移默化地改變之前，她寫了初中的最后一篇日記。

        逝的時光在前飛快地倒退，她吃力地從零碎的畫面里找尋信息，總覺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自己所遺漏。

        “為什么不能是哥哥？”

        “如果是哥哥呢？”

        ...溝通起來都費勁。

        他的五官長得其實還算端正，但程雨瑤一看他那副施舍般的丑陋嘴臉也懶得再多費，轉就要離開時卻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那個夏天...那次之后...他們回了家、父母為自己慶祝畢業的暫時解放...

        “我不？能有幾個男的比得上我？”

        “你有病是吧？非得找罵？你連我哥一發絲都比不上，不要再煩我了行不行？”

        “你的嘴最好放凈。”

        這人本就是個欺怕的慫包，見到她哥一來立刻就縮成了豆芽菜，剛才那副咄咄人的模樣完全消失了。

        她不想再有過多的糾纏，退后一步拉開距離，

        這句話難聽到讓她臉驟然變了，氣極卻一時找不到話罵回去，見他不懷好意地近自己時慌張地退了幾步轉要跑，卻猝不及防地撞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六月、六月多少來著？

        程雨瑤果斷轉朝人多的地方走去，男生又不識趣地上來拽她，她終于忍無可忍地發了火：

        還有呢、還有呢？

        “不是你主動招惹我的嗎？后面給我找了麻煩又消失，你覺得自己也？”

        一截粉筆刺破空氣，猛地砸在了她的桌上，伴隨著老師的一聲怒斥。

        男生像是被燃了怒火，表一瞬猙獰起來快步走向她：

        她悻悻地拽著哥哥的衣角，腦里依舊著那句“你哥那么好你去和他亂啊”。

        她站在哥哥后探，看著他跟條哈巴狗一樣沖自己哈腰，連了幾聲歉就飛也似地逃得沒影。

        程雨瑤捂著被撞痛的鼻有些緩不過神，淚朦朧里看著哥哥將自己往后拉了拉擋在她的前，渾氣場冷得像是能在烈日炎炎散發涼意，把空氣凝成冰。

        是不是因為哥哥看見了她的日記？

        程逸洋倒沒有多問些什么，狀若無意地一筆帶過這件事，抬手摸了摸她的以示安撫。

        “哥哥、哥哥。”

        渾的血都在一瞬間倒，整個人如墜冰窟。

        心因為靠近真正的答案而激烈地鼓動著，她怔了一般胡亂地去從書包里掏那本許久不曾打開的日記，急切而發慌地翻找著畢業那天的日期。

        她從沒見過哥哥這個模樣。

        白紙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幾行極其使勁的、力透紙背的黑字。

        那時程逸洋站在男生面前他幾個，壓迫的氣勢讓這場爭執還沒爆發就熄滅了。

        “程雨瑤！”

        隨之響起的是哥哥的聲音。

        “你走吧，我哥快來接我了。”

        “裝什么清？我瞧得起你才寫的那封信好不好？”

        程雨瑤有些羞赧地言又止。

        粘膩發汗的手掐在她的腕間，濕的幾乎讓程雨瑤一瞬間汗聳立，她本能猛然甩開那只手，吃痛：

        “之前的那個事...你考慮如何了？現在中考結束了，我們可以談一談了吧？”

        她不知哥哥是什么時候來的，是剛好撞上她被人糾纏，還是早在一旁看著了。但毫無疑問地是，他也聽到了這句難聽的、極羞辱的話。

沒想到她還沒說話，這個自戀狂倒是先開了，臉看著有些靦腆，語氣卻依舊傲慢：

        日記、對，日記。

        是、是...到底、究竟是什么？

        “你哥你哥地叫，你哥那么好你去和他亂啊？”

        記憶里的真相逐漸要浮面，程雨瑤的心里有一個聲音莫名叫囂起來，她的腦袋也跟著這樣的嘈雜被吵得隱隱作痛。

        她在幾周前鬼使神差地裝書包卻一直沒有取來過的日記！

        她寫了什么？

        程雨瑤嚇得劇烈一抖，日記的容也在同一時刻終于扎底。

        “你――”

        “為什么不是哥哥？”

        “為什么不可以？”

        鬧劇結束了。

        日記角落的寫的數字一頁頁倒近那天的期限，終于在快要看到當初寫的容時――

        記得寫完擱筆后自己打算去洗澡，剛浴室時忘拿浴巾又折返回房，到門正好看見哥哥從她的房間里來，告訴她切好的果放在了書桌上。

        他告訴她以后再被這種人糾纏，不用什么禮貌與家教，有條件的況先給他打電話，之后拿起趁手的東西往那人上砸就好了，砸完往人多的地方跑，別的哥哥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