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沉。

后來直到我們燒完紙錢、又跪又叩、原路返回，那籃一直挎在三公的手臂上。他沒讓我拿，也沒讓其他的人拿，自己提了一路。

要是小變態也長了雙完整的，不知他站起來，會不會比松柏大哥還？

三公，幫我把籃接過去，說：“一起去吧。”

三公問：“孟里，你來什么？”

但他是主，我不敢抱怨，最多就在心里升起一槽的想法。

小變態抬手，不耐煩：“去拿過來。”

我想反駁他，大聲：“他沒有！”

我越發動了。

就這一想法，我也不敢說，怕被小變態打死。隨著年歲增長，他越發變態，現在已經會打人了。

然后他不太好看的臉就更難看了。

忘了說，大爺過世后，三爺就了家主，現在三爺不是三爺了，是宗主。

我磨磨蹭蹭，猶猶豫豫，還是說了實話：“婢去三公那兒了。”

你也是人，人怎么能瞧不起主呢？

但這話我其實也不是第一次聽說了，姑蘇季氏很多人都有議論過，二公有病，上有，心里也有，還病得不輕。

而小變態約莫只能到他腰際。

我捂著脖過去了，卻被他一掌又推了腦袋。

就是小變態的親哥

他無言地看了我一，我低，咬牙，一手抱著籃，一手推著輪椅，小心翼翼地推他去了祭園。

“……”

小變態自己也知這事兒，剛開始他很生氣，狠狠教訓了好幾個人，但說的人多了，他也就麻木了，后來全都當聽不見。

在季家的人都知，夫人當初生產時受了極重的驚嚇，險些小產。她本懷的是雙生，可惜活著來到人世的只有一個，另一個生時便是死嬰。

我著氣，大著說：“公、公，這要婢拎過去嗎？”

小變態轉著輪椅，正面對我，指了指自己的殘，笑起來森冷森冷的。

日慢悠悠地過，大爺忌日那天，我告了假，偷偷摸摸跑回第三門的院去了。

我動地淚汪汪。

他。”

小變態說：“去什么？”

“你捂什么捂？”他沒好氣，“我要殺你，你捂著有用？”

但話還沒說完，他就走了。

這要是小變態，哪會這么好心幫我拿籃，不把籃掛我脖上就不錯了。

話里話外，都是季家如果交到他手上，就得完了。

我吃力地抱著籃，說：“我來祭拜大爺的。”

“要不你放這兒？”

我。

我被他的影籠罩著，真心茫然。

我跟個傻似的：“祭拜大爺。”

于是我只能委屈地在大爺墳前鼻涕淚橫，讓謝門主嫌棄了個透透的。

我看他一，漆黑的瞳孔無波無瀾，這些年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打手，是條和我一樣的“忠狗”，可是剛才他在說“他有病”時，里分明閃過一絲不屑。

小變態撫了撫自己上虛蓋著的毯，看了我一，“去哪兒了？”

我以為只有外面的人會這么說，沒想到松柏大哥竟然也是這么想的。

結果又被小變態抓了個正著。

可我知這附近都是人，是他手底級的打手，只不過我發現不了而已。他們想要我的命，我就得死。

日落在他上，落在他矯健的雙上，他好，我站起來大概也只能到他。

松柏大哥站起，把刀掛在腰間，黑黝黝的臉龐朝著我，輕聲說：“喜還有救，同就完了。”

他坐在輪椅上，目光陰惻惻的，周圍沒有一個人影，就他一個人坐著。

我提心吊膽等著，等了好一會兒，小變態側過臉，低聲說：“你過來。”

主們個個都長大了，被分了職務，三公的地盤就是第三門，掌藥理，頗符合他仙風骨的形象。

“不、不用了，、婢不敢。”

他的臉登時不太好看，瞅了我半天，“哭了？”

公你才幾歲，不要滿都是打打殺殺的好不好，很不文雅。

謝小公成了謝門主，他見著我還興的，一個勁兒招呼我過去，然后把一籃香火料都給了我。

晚上三公還要留我吃飯，我想著小變態的怪脾氣，還是不敢答應，匆匆忙忙回了第四門。

我手本來就抖得厲害，他這么一說我也跟著抖了。

松柏大哥面無表，扣著刀把，同我說：“他有病，你知嗎？”

大爺生前對我很好，以往他的忌日我都沒去過，今年總算是舍臉想來蹭個上墳位。

小變態雙親皆在，他唯一需要去祭拜的人只有一個。

*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角落里堆著一個和白天一模一樣的籃，裝著香火料，只不過是全新的。

我費勁地提起來，他回，說：“跟我去趟祭園。”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