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這誓言便永生有效。

我永遠忠于他，直到死亡來臨。

*

再次和小變態(tài)有接，大概是在一年半以后了。

其實在這之前我是得知了他從地牢里來的消息的，那是在他被關了快一年以后，他推著輪椅來的那一刻，說真的我以為自己在夢。

可他變了，變了好多好多。

最直觀的變化，是不再同我親近。以前他心好了還會教我寫字，但現(xiàn)在連抬看我一也不愿意了。

只在最開始的那天，第五門的戚門主推他來，他坐在輪椅上，往空的院掃了一，目光在石榴花上掠過，似笑非笑地說：“怎么，不認識我了？”

他的右手垂著，只有左手不時有些小動作，一年不見又瘦了一大圈，臉上都快脫相了。

可他活著，他還好好活著。盡變得更加陰沉，更加無常。

我差跪來謝上蒼。

小變態(tài)不再理我了，他籌謀著更大更重要的事，我自是不清楚他要些什么，每天只負責繼續(xù)好我的丫鬟，給他端茶送。

直到又過了段日，我才知他要的事是什么。

那天我正在屋外折石榴花，就聽到外喧囂一片，熙熙攘攘的全是吵鬧聲，還伴隨著武相撞的聲音，刺耳又煩人。

我正納悶，還在糾結要不要去看看，外的聲音卻停了來。

過了會兒，只聽得風聲作響。

我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猶疑了一，回屋里抱了門栓，緊緊摟在懷里，踟躕著了門。

門外的形著實震撼到了我。

“二公！？”

那人躺在血泊里，輪椅重重地壓在他上，他的睛睜著，無神地望著前方，一動不動。

發(fā)也是散亂的，上滿滿都是血，衣衫被割破了好幾個，臉上也全是血。

在他不遠，是夫人涼透了的尸。

再遠一，是宗主捂著心蜷縮搐著。

周遭幾十上百個黑衣打手，都跟被了迷藥一樣，橫七豎八地躺著，乍一看去場面十分驚悚。

我丟了門栓，想也不想就沖到小變態(tài)邊，使吃的勁兒把輪椅扶起來，再吭哧吭哧地把他到輪椅上后，氣都不勻了。

他臉很白，直直地看著夫人的尸，我想著夫人或許還有救，趕忙上前無去探了探鼻息――涼透了。

我又回到他邊，他的神此刻看起來空而茫然，我靠得更近了些，他終于注意到了我，幾乎是渙散地，輕聲地喊我：“孟里……”

我連忙上前，半蹲，說：“公，是我。”

他笑了，他竟然笑了。抬起血跡斑斑的手，輕輕撫上了我的額。

“你怎么還在這里？”

我啞然，心腔里的東西猛地巨疼，似乎有什么裂開了，來。

“死光了……”他轉，僵地看著周遭，細細顫抖著，左手在我的肩，“你為什么還在這里？”

金的光芒灑落大地，他像是徹底被了靈魂，左手扶著把手，咬著牙想站起來――他當然不能得償所愿，對一個只有左手有用的人來講，本不到。

他踉蹌著跌回去，我趕緊上前扶他，卻被他哆嗦著一把打開。

他笑著，笑著笑著又哭起來，在輪椅里掙扎蠕動。

一聲聲的哭泣，像從血肉里剜了心臟。

金光吞噬烏云，他像困獸一樣哀鳴，他其實到了，我的主，我的公，他到了他最想要的――毀掉季家。

可代價好大，大到我都替他覺得承受不起。

天間那么多的苦難，兩輩的冤孽，所有人都有相報的目標，唯獨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