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上澆油:“你選錯了?;罩莸陌惨萑清e覺,外面的戰(zhàn)局遠(yuǎn)比你想的慘烈得多。向西來,無非兩條路――輸給我或輸給陳友諒,你更喜哪一種?”
“輸給我的話,也許結(jié)果會好些,可我也不是個爛好人。你想割據(jù)一方,絕無可能。你必須為我賣命,幫我打江西,否則吃空餉的苗兵,我一個也不會留?!?/p>
十?dāng)?shù)年來,張纓也是少有敗績。她常在戰(zhàn)局上壓注贏得盆滿缽滿,這回,她最野心,卻剛巧撞上了孟開平。
“你也是帶著人從鄉(xiāng)中闖來的?!睆埨t不服氣,“憑什么我不成?難你覺得我是女人才……”
“不?!泵祥_平眸光銳利,立時否決:“我若有此意,今日便不必與你說這些。宋時抗金的楊妙真、梁紅玉不讓須眉,吾輩抗元如何不能有女將?你未必遜于她們。除了江西,還有別的路可走,我想薦你,助你一臂之力。”
……
孟開平這一走,教師杭有些惶惶。
她起得太晚,略在屋中坐了片刻,便到了午間用膳時候。來送飯的不是旁人,正是老熟人袁復(fù)。
“夫人?!痹瑥?fù)聲氣叩門喚了,見師杭啟門便將手中盒遞去,叮囑:“元帥回來前,您還是安心等著,別就莫去了?!?/p>
他語氣很客氣,但神卻很冷淡。師杭大致猜得到緣由。不過瞧見袁復(fù)遮罩住半邊面頰,只剩獨目,她還是不由關(guān)切:“袁將軍的傷可好些了?”
袁復(fù)聞言一愣,頓了頓,旋即回:“舊傷而已,不打緊。”
他以為兩人間的交談該到此為止了,沒想到師杭又追問:“何時所傷?連你都傷重至此,你家元帥呢?”
袁復(fù)對上她誠摯的目光,抿了抿唇,思來想去才據(jù)實說:“五月那會兒遇上埋伏,有心算無意,難免受了傷。元帥傷在腰上,他除了大夫也不讓人細(xì)看,您可瞧見了?”
一句話,得師杭羞也不是,惱也不是。袁復(fù)且以為夫妻間都是尋常,她只好咳一聲答:“腰上我倒沒留意,不過他背上卻才添了新傷……”
“唉?!痹瑥?fù)嘆了氣,本有千言萬語說,卻又覺皆不必說。
他頗為復(fù)雜地看了師杭一,無奈至極:“夫人,您若不是盼著元帥早死,便少些折騰罷。人生不過區(qū)區(qū)數(shù)十載,見一面少一面。末將死后,好歹還有妻兒記掛;您有難,還有家中親眷;可元帥他再怎么拼命……舉目無親,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