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咎的時候,他的笑容是毫無陰霾的燦爛。可五年后的今日,自己竟被父親要求,毀掉那個少年燦爛的笑容和光明的未來。
自己無聲笑了,低語聲再無第二人能知:“我不會。”于是,動用人手送無咎回國,不惜被想爭位的弟弟抓住機會,也不惜引起父王的不滿。
再之后,父王被戎和酒一塊掏空的,越發破敗了來。自己侍疾之時,無咎一個質一朝歸國,于邊域一戰布局屠戮萬千、力挽狂瀾保周國,被各國稱為磐石的消息,傳了過來。
“無惑,大越準備多年,意一統天!”病中驚起,父王回光普照的聲音斷斷續續,至今還時常被越無惑憶起:“但此于幾國合縱連橫之,尚能為周國搏得一線生機,已成最大變數…你放走的后患,你必須解決…否則…爾便是大越罪人…”
那個時候,自己竟忍不住心想,這大概是此生唯一的任,明知無咎絕非池中之,也還是放了對方,甚至至今不曾后悔。不過,父王,你瞧,我最終還是…贏了他。
周氣息無意識低落,越無惑雙臂用勁更大,把姬無咎牢牢困在懷里。這個人比被自己送走時,消瘦了好多。
“無惑…”乖乖埋首于越無惑肩窩里,姬無咎的目光同樣深沉。如果說,最初忽然被送回國,他還委屈憤怒,那歸途一路追殺,以及遠方傳來越太不愿娶妻、無有嗣,使太位不穩的言,自己就漸漸猜到了越無惑的決定。
當然,前任昭王派人殺他的時候,肯定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得抓住時機,生生熬成了鐵血統帥吧。這一局他固然輸了,卻掩蓋不了這十年的輝煌奪目。若非如此,正抱著自己的人,也不會那么忌憚了。姬無咎無聲笑了一,攬緊越無惑的肩膀。他像少年時一樣親昵而放縱,恣意笑著,慫恿自己心慕的人:“我們吧。”
“別胡鬧。”越無惑哭笑不得回過神來,著一臉不愿的姬無咎穿衣服,不惜親自動手。他脫的時候留有余地,并未撕破任何地方。
這殿還好,外殿可是有侍,也有官員來往,很多事會記史書的。無咎不背叛他,他自然也不會背叛對方,萬萬沒有置心心念念之人于污濁不堪的理。
不一會兒,那個明明落敵手,也一桀驁不馴的磐石將軍,就再次站在了床前。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嘴角緊緊抿著,一眨不眨盯著玉床上端坐的昭王,紅瞳寫滿了不死心。
“乖!”越無惑被盯得無奈,伸手理了理姬無咎的赤發,在額上烙一個吻:“我會陪著你的,不會娶妻。”
姬無咎“哼”一聲低,掩住眸中刻骨的蒼涼悲傷。我死之前,相信你能到,只因這十年你都到了。可日后無數個日日夜夜呢?怎么辦,我既想你永遠念著我,又怕你當真死心。心里思緒百轉千回,他語氣卻極力輕快:“你安排我住在哪里?”
“以前各國質住的地方,你的院我給你留著呢。”越無惑收回手,輕輕笑:“地也還在。”見人猛然抬,赤瞳在微暗的殿堂里亮起星輝,不禁莞爾低語:“所有東西一應皆有,嗯?哦對了,有幾箱東西是你上了鎖的,我沒撬開,你自己解去。”
當年他們最喜在里面獨,有火炕、有木桶、有桌椅,一起看書練字,一起沐浴更衣,一起偷吃夜宵。小質缺衣少的,就那么一補好,自己又偷偷教他武功,那張充滿異族風的臉,便落的越來越。
可是,本以為一切都在暗中,卻不想父王早就知曉了。越無惑心里“嘖”了一聲,視線緊盯著姬無咎的動作。